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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恩欣說:“你今天也太能睡了吧,人家捨不得叫你,都等你差不多一上午。”
裴涵還是沒有說話,又去看著蕭秦,只見他此時也正望著她,凝望著她的眼睛,也在凝望著她此時的模樣,隨後俞娜很明理,過來抓住了鄭恩欣的手。
俞娜說:“走走,我們出去吃飯。”
如果不是鄭恩欣叫裴涵的話,也許她還在睡。
鄭恩欣忙道:“等等,等他們一起去啊。”
俞娜說:“你就別在這裡添亂了,沒看到他們有話說麼。”俞娜很是理解的把鄭恩欣拉走了。
最後,她們還是走了,留下了裴涵與蕭秦,蕭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手上拿著了一本書,裴涵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
他翻的頁數很厚,似乎看了很長時間。這些,只是裴涵短暫的觀察,因為蕭秦已經放下書,走了過來,她也沒動,又像那天一樣,只是,今天的門是開著的,就像為他敞開一樣。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凝望著她,隨後低聲說道:“對不起,昨晚我沒有看到你打的電話。”
他在向她解釋:“你的電話關機,所以我就來了。”
每一句話都很溫柔體貼,她知道他在等待著她的聲音。
萬雨彤說,蕭秦,是個沒有愛的人,沒有愛的人怎麼可以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湛穎睿他擁有純潔的外表和高尚的品質,丁源也擁有著熱情和真誠,他們都擁有美好的一面,至少與她在一起時,他們是用了心的。
蕭秦卻是讓人看不真切,但是,他是有愛的,她知道。
許久後,她終於向他發出了聲音,是來自她心靈的聲音。
“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她今年似乎出行了很多次,比往年要多,這次為了旅行甚至把工作給辭掉了,爸爸肯定會生氣,但是,她不在乎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幾天,就當她玩物喪志也好,打破了她往常的人生規則也好,她暫時不想在這塊土地,她給爸爸發了條外出一段時間不要擔心的信息,然後關了手機,不再和任何人聯繫,等一切回來,再讓她來面對吧,至少,她要休息片刻。
☆、生命的真諦
古卡海倫人有一個根深蒂固的“來世觀念”——死亡不會讓人毀滅,他會活在另一個世界中。他們甚至認為“人生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居留,而死後才是永久的享受”。
對於生命存在意義的裴涵來說,她也想知道永生是什麼,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那裡,是否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她只希望,記憶不要丟失就可以了。
裴涵知道卡海倫的環境其實比國內的很多地方都還要差很多,這並不是一個享受的旅行地點。
可是,裴涵還是想來,或許是這邊的卡海倫塔,讓她想到的了葬禮,她回想到了童年參加的葬禮,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是他們家鄉習俗的葬禮,她有很多親人,她不孤獨,至少,參加葬禮的應該算是親人。
棺材一路至墓地然後入土,各種禮節,都很莊重。只是她的記憶模糊了,很多細節都給忘了。
可能因為太小,她只有六歲,在場的人都很悲痛,除了她,她穿了一身喪服,在裡面她的喪服與別人是不同的,她代表著至親,還代表著孝,可是,她當時卻是在棺材的旁邊遊玩,外公就像他的媽媽一樣寵愛著她,白髮蒼蒼的外公,送走年輕的女兒還要對著外孫女哽咽著說著童話般的故事,“你的媽媽只是在睡覺,不要吵醒她。”
她依然頑皮,但沒有人會責備她,後來她也知道那時人們對她的容忍,全是因為可憐她。
從那以後,她才發現,寵她的母親沒有了,那是在一次夜半三更睡覺的時候,突然間醒來,她哭著喊,“我要媽媽。”她便知道,她已經徹底的失去母親了,母親不是睡著,也不是離開,而是消失。她連一張母親的相片都沒有,所有的記憶,全在心裡,慢慢的,母親的模樣在心底也模糊了,但是,她卻記得她的話和她的聲音,甚至,她寫在了本上,時間越長,這些話,刻骨銘心,陪著她走過歲月和滄桑。
人的記憶容器,真的太小,還經常會流失,有的時候又會像靈感一樣的突然出現一點,那一剎間,她會把它記錄下來,她害怕下一個清晨,美好的記憶隨沉睡而消失。如果有什麼地方是她現在想去的話,那麼就去卡海倫吧,這裡有生命的意義,還有這裡的世界,送給另一個世界的媽媽。
和蕭秦在飛機上沒有太多的話,因為是在夜裡,裴涵基本上也都是在睡覺。不知道他有沒有休息,反正,偶爾醒時,她能看見他坐在身邊靜靜地看書,他的面色很柔和,就像無數個夜晚她坐在床上看書一樣,和她很像,偶爾她在睡著的時候能迷糊的感覺到,自己的髮絲,有著輕輕的觸摸,很溫柔。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的參與,只有他們兩人,她和蕭秦,沒有裴涵的男朋友,也沒有蕭秦的女朋友。
裴涵不知道這算什麼,一種既是朋友又不是朋友的關係,如果沒丁源,她的這一生,與蕭秦都沒有交集,但是,她還是認識了他,這一次,她想跟著感覺走,不要有任何束縛,就這樣,無論結果如何。
到卡海倫的時間很長,大概飛了十幾個小時才到的卡海倫。
凌晨5點抵達,一出來便是卡海倫機場,這時,已經天亮了,她看到了漫天的黃土,仿佛天空也是土黃色的,她也聞到了黃土的氣息。隨後,她也知道蕭秦像丁源一樣為她安排了許多,但是,她卻拒絕了。
她只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旅行,她是為了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為享受生活,就如從前一樣。蕭秦也聽她的,一直都在默默的陪伴她,就像在媽媽的墓地里靜靜地守在一旁。
這裡並沒有那麼豪華,它是一個值得參覽卻不是享受的城市,但它的歷史悠久,文化文物受人敬仰。卡海倫塔雄偉的身影隱現在很多樓房的後面,讓人感覺穿越到了往世,如果有來世今生,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她和蕭秦曾經是否認識,否則為什麼在無形中,她覺得自己似乎了解著他。
他訂的酒店是五星的,酒店位置很優越,在卡海倫之河的附近,可以看到卡海倫之河的全景,他住在她的隔壁房間,一切都井然有序,也是規規矩矩,蕭秦給她點了早餐,然後他便出去買東西。
房間裡都是金黃色的光彩,房裡的床很大,床的牆頭上還有華貴的古卡海倫框畫,異域風情。
她走到了窗戶旁,推開了窗戶,看到卡海倫之河,裴涵望了幾眼後,便去浴室洗澡,然後直接躺下睡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下午了。他沒有叫醒她,但是起床時,房間裡多了許多東西,她發現蕭秦和丁源雖然都很自主,但丁源會先敲門再進來,而蕭秦是直接進來,就像在宿舍時,直接坐在了她的床上看書,而你,卻沒有一點要生他氣的意思。她看到了他為她準備的午餐,還有很多日常用品,讓她微微怔愕的是,還有很多書籍,裴涵看了看,基本上是中文和英文的。也是她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