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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的嘆了口氣,像是看著發了脾氣之後害怕被懲罰的孩子一樣,看著公主的動作,他再一次伸手揉了揉公主軟毛,隨後向林醫生道別。
“麻煩你照顧公主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的工作。記得以後帶它來做絕育手術。”林醫生理解的將籠子遞給長空,在長空肩膀上蹲著的公主卻被嚇得瞬間炸開了全身的毛髮,爪子也緊緊勾在長空外套上。
“公主,不要怕,我不把你關起來,但是路上老實的趴在我肩上,好嗎?”長空安撫著肩膀上的公主,然後提著秦池購買的物品和籠子走回訓練基地。
回到熟悉的空間,公主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顯然得到了放鬆,它就像是瘋了一樣在房間中四處亂沖,來回不停的跳上柜子、又從柜子飛撲到床上打滾。
長空看了看時間,覺得自己該去開會了,可是公主卻在他拉開房門的瞬間,發出一聲尖叫,雙爪緊緊的鋪在長空褲腿上不准他離開。
混、混蛋,這是又打算把它丟在一邊了麼!
看著公主可憐巴巴的眼神,長空猜測它仍舊在擔心自己被丟棄,為了安撫膽小的寵物,長空直接抱起公主一同走進會議室。
“不准出聲,懂了麼?”長空的手指按在公主微涼的鼻尖上。
公主蹭了蹭長空的手指發出軟綿綿的一聲“喵~”,長空瞬間覺得自己就不該逗弄不懂事的公主,他摩挲著公主的軟毛,小東西很快就打了個哈欠趴在長空的腿上將自己團成一團睡著了。
劉軍沒在意長空將寵物帶來的事情,他只是緊繃繃著臉色在會議室中轉了一圈,然後直接喊出了兩個名字開始興師問罪。
“郭舟、馮逢,你們說說看,剛到上海的那天,桑長空是怎麼高燒的?”
此話一出,不論是之前將長空高燒當做意外的教練,還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其中有問題的小選手們都瞬間發出了驚呼,緊接而來的就是聲音嘈雜的竊竊私語。
馮逢垂下臉,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而郭舟則神情慌亂的站起身直接踢倒了身後的座椅。
“誰做的?”劉軍再一次逼問。
作者有話要說:【舉鍋蓋跑】小攻還是出場了的,咳咳,情節需要,只讓他露了一臉就拖下去了。
雲鷹【= =】:我這就算是出過場了?
長空【⊙﹏⊙】:你什麼時候出場的?
某鈴子【望天無辜臉】:啊哈哈哈,電閃雷鳴的,天氣真好啊~☆、27長大了倒V
“是馮逢做的!”郭舟顯然清楚陷害隊友的事情可輕可重,他直接指著一言不發的馮逢大聲叫了起來,顯然是打算先下手為強。
馮逢憤恨的瞪著郭舟,仰著脖子就是不說話,這個樣子說得好聽一點叫清者自清,說得難聽了,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劉軍回想著當初在大巴車上看到馮逢的神情,心中已經相信了八成,但是坐在長空身邊的秦池回想了一下大巴車的位置,反反覆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馮逢。
“……劉教練,我覺得不是馮逢做的。”秦池走上前拉著馮逢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比劃著名馮逢和自己的身高,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馮逢坐在我身後的位置,而且還是靠外側的,他的身高……呃,我是說長度,呃……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吧,想要不驚動黃欽是不可能推開長空這一面窗戶的。”
劉軍猛地轉過身抓住郭舟,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夠用憤怒來形容了,其中還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失望,他定睛看了一會眼前尚在少年時期的男孩,終於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郭舟,你在自由操上非常有天賦,雙槓也比較出彩,但是我不欣賞你這樣品行的選手。為自己謀劃並沒有錯,但是為自己謀劃需要依靠的是你的實力,而不是沒有良知的新謀詭計。我一會兒會和雲少將、還有你的父母聯繫,過了今天你就離開隊裡吧。”
劉軍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瞬間僵硬在地面上的郭舟,他走到馮逢面前垂下視線,眼神同樣不善:“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看到了對吧?我注意到了你兩次的表情,一次是瞭然喜悅,另一次幸災樂禍。”
劉軍說到這裡頓了頓,口氣更加的嚴厲:“我不論你們在平時發生過什麼齟齬,或者相互之間是不是互別苗頭,但我希望這支隊伍中的選手之間是良性競爭,在你們做出什麼決定之前,首先考慮到的不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而是‘這是我的隊友,這回對我們的隊伍有什麼影響’!馮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剩下的人把嘴巴都閉嚴實了,我想你們都明白什麼叫‘家醜不可外揚’——散會!”
劉軍說完了話直接扯著還癱在地上、不敢置信自己這麼簡單就被開出隊伍的郭舟向外走,另外幾個身強力壯的教練跟在劉軍身後,時刻注意著郭舟,防止他開始掙脫。
長空眼含複雜的看了仍舊梗著脖子站在原地的馮逢,他發現了長空的視線,露出鹽油不進的倔強表情,但是眼中到底現出了淚光。
長空心中嘆了口氣,本來蓬勃的憤怒消弭無蹤,和他相比這不過是個孩子,他們還沒有長大到足夠行程完全健康向上的心態,自己又有什麼好去計較的。
長空主動走到了馮逢面前伸出手:“你一直厭惡我,是因為覺得我不夠好嗎?那我們約個時間比一場吧,回來也需要幾天休整的,我們都有空閒的時間。”
郭舟本來只是微微發紅的眼眶瞬間瞬間凝聚了不少淚水,他用力拍掉長空伸出的手掌,四個月的不滿霎時爆發出來:“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平時教練們對你就比對別人好,給你的訓練也比別人多,全能賽還都支持你參加!我不用你現在裝大方,你比我強什麼,如果我有你一樣的訓練量,我也可以上全能的!我看你生病就是高興,你要是嚴重到不能比賽,我才更高興呢!”
馮逢的話大聲喊出來之後長空就愣住了,他考慮過隊友不喜歡他是因為他“走關係”或者平時不善於與人交往,但是從來沒有覺得有人會羨慕他從早到晚龐大的訓練量。
看著馮逢仰著脖子一臉倔強,卻淚流滿面的樣子,長空沉默了起來,他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掌,抿了抿嘴唇低聲說:“你去和教練申請與我一樣的訓練量吧,我不會從中作梗的。”
“……已經晚了,太晚了。”剛才還態度強硬的馮逢粗魯的用手臂蹭了一把臉,乾脆的離開了會議室,只剩下長空站在原地。
原本是受害者的長空這個時候反而像是一隻孤孤單單被人遺棄的小動物,他垂著頭站在陽光下,略長的劉海遮住了臉上的表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與賽場上自信完全不同的憂鬱氣質。
秦池站在門口看著長空,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他,只能沉默的站在一邊等待著長空自己從負面情緒中抽身而出。
公主輕巧的從凳子躍上會議室的桌面,厚實的肉墊踏在桌面上沒引起一丁點聲音,它悄無聲息的接近長空,姿態優美的縱身一躍卻尷尬的掛在了長空胸口,四肢的爪子勉強勾住衣服,兩條後腿不疼的撲棱著試圖穩定自己的身形。
長空看著公主這幅笨拙的樣子,哪還有心情管剛才自己還在想些什麼,他趕緊托出公主的身體,讓馬上就要成年的母貓舒服的窩在自己懷中。
公主踮起腳撒嬌的磨蹭著長空的手掌,溫暖的濕潤的舌頭在他指尖輕輕舔過,長空的眉眼舒展開來,之前微蹙的眉心微微上揚,眼神中透出柔軟而快樂的情緒。
“秦池,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有別的訓練呢。”長空用空餘的手掌錘了等在門口的秦池一拳。
秦池看著長空臉上的表情鬆了一口氣,兩個人表情柔和的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長空一進屋門就放下公主自己去玩,他走到日曆前在當天的日期上打上一個紅勾,用以提醒自己距離半年的時間又減少了一天。
越是獨自生活,面對一切大小事務,長空就越發懷念和雲鷹在一起短短的日子,那是他生命中最放鬆、最快樂的幾天,有一個人不問緣由的哄著他、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幫他填滿無所事事的每一分、每一秒。
“還有不到兩個月,我會如果我得到獎牌,你會不會在報紙、雜誌或者是電視上看到我?”長空站在日曆前自言自語,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發說不清楚雲鷹本身對他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但長空下意識的知道那是自己最渴望的溫暖來源。
長空側著臉靠在牆壁上,冰涼的溫度提醒著他清醒,刻在經歷過今天的事情後,長空卻想要放鬆自己的情緒軟弱一小會。
長空一隻很堅強,他確信自己能夠承受得住將要面對的風風雨雨,但是如果能夠擁有一個可以盡情軟弱的胸膛為他遮風擋雨,長空何嘗不願意做個只會撒嬌賣痴的孩子,過簡單快樂又輕鬆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