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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鷹愉快的點了點頭:“比賽得了獎金,我等著你請客吃火鍋。”
“嗯,我會買很多瘦牛肉的。”長空說這撓了撓自己的短髮,有點羞澀的露出鼓鼓的小虎牙加上自己的解釋,“肥的容易胖,我得控制體重和身高,不然有些動作就不能做了。”
雲鷹沒再說什麼,只是揉了揉長空的臉頰,他突然覺得這些學體育的孩子都很可憐,一身傷病也換不回幾年運動生涯,更可怕的是對男性來說身高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而競技體操的男子選手身高超過一米七就是非常大的危機。
小小一隅,因為雲鷹和長空的對視,突然現出溫馨的氣氛,雲戴最不樂意看到的就是他倆之間容易讓人想歪的“有什麼”,因此,雲戴毫不猶豫的插空阻礙了兒子和長空的眼神交流。
“你們要是沒事就早點出門吧,我乏了,這就準備回家躺一會了。”雲戴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毫不在意的抹黑自己健壯的身體。
就算想見到兒子,雲戴也不想見到雲鷹和一個少年牽扯不清的畫面,想像一下雲鷹外公的習慣,雲戴就不放心所有年滿十四歲的孩子——年齡是因為雲鷹的外公徐老,性別是因為雲鷹自己。
雲鷹對於離開自己父親眼前也是求之不得,他拿出手絹給長空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非常體貼的說:“吃飽了,我們就走吧,沒吃飽也沒關係,逛街的時候給你買零食墊墊肚子。”
長空直接隨著雲鷹的動作站起身,被他拉著手掌走出食堂,一高一矮相差不過大的身高,除了雲戴之外絕對沒有人會多想些什麼。
雲戴看著兒子遠遠離去的身影心中一沉,之前可怕的猜想被雲鷹的舉動不斷堅定了,他擺了擺手對著身邊的下屬說:“今天中午的午休就算了吧,就當是加班,把各地的成績統計上來,報給劉教練,讓他挑選一下那些孩子適合收下。”
說完話,雲戴也沒在這裡停留,轉身回去辦公樓,張慶已經等在雲戴的辦公室中,顯然很清楚老領導事情沒辦完就休息不好的習性。
雲鷹開車帶著長空在商場中閒逛的時候才發現長空之前的生活比他能夠想像的還要苦得多,長空雖然並不是對每間店鋪都感興趣,但是非常明顯的是他對街道都很陌生,轉彎的時候經常分辨不出已經走過的街道。
再路痴的人,也不會對每個季度最少也要逛一次的商場感到陌生,長空的舉動輕易暴露了他之前的生活圈子到底有多麼狹小。
“長空,以前平時都有些什麼娛樂?”雲鷹狀似不經意的打聽著長空的生活。
長空不對雲鷹設防,何況這些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他沒有任何隱瞞的回答:“太小的事情記不清楚了,後來大了進入體校,平時都在器械之間消磨吧。一直運動挺好的,什麼都不需要多想,每一次翻轉的時候都覺得世界的繽紛多彩,而且有種自己有翅膀、可以飛翔的美妙錯覺。”
“不喜歡出去玩嗎?你這麼大的孩子,應該都很喜歡出去玩吧——電玩城或者動物園、遊樂園之類的。”雲鷹回憶著少年、少女們喜歡做的活動推測的說。
長空頓住腳步看著商場地面的瓷磚,過了一會似乎才清醒過似的匆匆忙忙回答到:“沒、我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地方,要說除了體育館之外的公共場所,我還經常去圖書館吧。”
雲鷹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種違和感,長空是個體育學校的學生,他的成績單雲鷹也看過了,成績平平,並沒有在哪一科目上展現出猶如運動一樣的天賦,不客氣的形容就是“泯然於眾人”——這樣的長空為什麼會對圖書館感興趣,或者說他如果常常去圖書館的話,為什麼軍隊的記錄中並沒有查到過長空辦理過借書卡的記錄呢?
雲鷹眉頭微微一皺,卻口氣不變的繼續說:“那可真夠辛苦的,體育館和省、市圖書館距離都挺遠的。”
“……不……”長空下意識的反駁雲鷹的說法,想要回到出“不是那些圖書館,是大學的配套圖書館”,可他終於克制住自己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
雲鷹像是毫無所覺的品評了一句:“你父親平時送你嗎?這還好一點,不然看書和運動還要穿越整個市區,真是太難了。”
“嗯。”長空低聲發出一聲鼻音,把這個話題含混過去。
雲鷹雖然知道長空這件事情裡面必有隱情,他也沒有強迫長空一定對他誠實的交代自己全部過往生活,而是直接把他帶進內衣店,給長空選擇了一大堆收拾的純棉背心和內褲。
“對了,還有保暖內衣,乾脆一起買了吧,我不知道之後半年有沒有時間去看你了。”雲鷹說著轉向櫃檯的另外位置,又指揮著櫃檯小姐取出五六套保暖內衣。
長空剛剛還歡樂的表情一僵,忍不住問到:“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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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變
雲鷹露出為難的表情,他低下頭看了一會長空,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我們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吧。”
長空乖巧的跟在雲鷹身邊沒有追根究底的詢問雲鷹未來半年的去向,可是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非常微妙。
雲鷹並不是徹底沉默,他仍舊非常仔細的按照自己列出的購物清單一樣一樣把長空獨自生活需要的東西填滿,但相比於雲鷹的若無其事,長空的表現就只能說心事重重了。
雲鷹終於將東西集齊,他一手拎著無數口袋,另一隻手牢牢的握住長空滿是硬繭的手掌,他側過臉看著長空帶著汗水的額角,直接回家的計劃瞬間被他拋之腦後,雲鷹抬起手擦了擦長空的額角,抓著男孩直接走進幾步外的甜品店中。
“先生,這是菜牌,請問您需要什麼?”一個年輕的女孩穿著圍裙站在雲鷹對面,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顯然非常滿意自己迎接到了一名帥哥軍官做顧客。
雲鷹隨手在菜牌上翻了一圈之後,說:“一杯鮮榨橙汁、一杯薄荷水,然後來一份糙莓蛋糕。”
女孩問都沒問一句長空的意向,直接寫好了單子笑眯眯的從雲鷹手中接回菜牌走向後廚,小聲和另一個名年輕女孩嬉笑著說些什麼,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帶弟弟來玩,真是有耐心又有愛心”和“好男人”之類的玩笑話。
長空支著下巴看向雲鷹,不得不承認女孩子們的話說得真正確,雲鷹長相英俊、性格看似冷淡實則體貼、家世良好,而且還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他確實非常理想。
雲鷹此時垂著眼帘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灑下一片陰影,發現長空集中在他身上的視線,雲鷹淺淺的勾起嘴角,突然俯身向前、抬起手捏住長空的下巴晃了晃。
“想什麼呢?都看愣了。”平常的話中,生生被雲鷹逼出一股妖孽之氣。
人在極美或者極丑的時候,都很容易帶來強烈的視覺效果,長空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頰臉色一紅,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半年,我、我能打電話給你嗎?”長空的視線左飄右移,就是不敢定在雲鷹臉上。
雲鷹收回手,臉上興味十足的表情消失無蹤,這一次他倒是給出了準確的答案,但仍舊不是長空希望的。
“你聯繫不上我,……我父親也不會知道,你不用費力去詢問他了,如果有什麼想對我說的,直接給我寫信郵寄到家裡好了,等我回來會統一給你回答的。”
雲鷹這句話裡面透露出來的內涵就太多了,首先,最重要的是這半年誰都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其次,就是他這半年之中是可能有某些時間在家中,最後……雲鷹還隱晦的向長空承諾,如果是麻煩並且遷延日久的事情,他回來一定會幫長空解決。
“我只……”
長空剛一張口就被送來的餐點打斷,他悻悻地咬住自己肉嘟嘟的嘴唇不再言語,雲鷹直接把切塊蛋糕推向長空面前。
“先吃東西,想好了你到底想要什麼再說。”雲鷹伸手將鋼製的小叉子放進長空手中,溫暖的指尖蹭過男孩滿是硬繭的掌心。
癢麻的感覺讓長空不由自主的握緊手掌,除了微涼的鋼叉,雲鷹的手指也被長空卷在手心,兩人同時一頓,雲鷹極具穿透力的視線驀然集中在長空手上,一邊嘴角竟然勾了起來,即使一身正氣凜然的軍裝也壓制不住嘴角夾帶而來的邪惡意味。
“好吧,既然你累得連吃東西都沒力氣,那我就餵你好了。”雲鷹撓著長空的掌心將剛剛放進男孩手中的小叉子重新取了出來,切出一小塊容易入口大小的蛋糕抵在長空嘴邊,“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