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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辭修根本沒什麼反應,他很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對。”
然後又一轉頭,對喬慕意道:“如果你們周五的卷子發下來了,晚上帶回來,我們講錯題。”
說完,他又瞄了瞄在他們身後幾米漸漸聚集起來的人群,又道:“別在這裡擋路了,宣講會差不多要開始了,都進去吧。”
三句話,把連卉接下來能說的話,基本都給堵死了。
喬慕意忍不住笑得梨渦都漾了起來,許師兄果然如她預料得那樣,漠然疏離,耿直極了。
這樣更好,不需要她直接和連卉進行什麼對話。於是喬慕意隨著許辭修的話頭沖連卉點了點頭,道:“連卉師姐,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說完,她也不在意連卉到底是什麼態度什麼樣子,拉著游悠優進了會議廳。
她找到後排某角落的座椅坐了下來。游悠優在她身邊坐下來,才像突然醒過神似的,感慨:“喬喬!連卉師姐是不是把你當情敵了?”
“你也聽到許辭修的話了,我就是他家教的學生。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她要是還瞎想,那不關我事。”喬慕意聳了聳肩,不當回事般說著。
游悠優咂了咂嘴,嘆道:“許師兄還真像傳聞里那樣,冷漠無情極了。”
這句話喬慕意聽了,卻只是笑了笑,沒怎麼說話。她想起來許辭修做的早餐,推來的牛肉麵,還有剪好的止痛藥片。
或許這個人的溫柔是限量版奢侈品吧……喬慕意想。
她隨意扭著頭,在會議廳里環視了一圈。高三的學生們已經入座了八成,講台上也有負責老師正在調試話筒之類的器械。她們坐在觀眾席,當然看不見後台的樣子,喬慕意就無所事事地開始腦補,連卉這個時候,會怎麼和許辭修相處呢?
她正想得開心,突然有一個人靠上來,扶住她的椅背,在她耳邊油膩膩道:“喬喬!你這一周都沒怎麼和我見面,有沒有想我?”
喬慕意聞言嘴角一抽。然後她抬手就在趴過來的那張臉上狠狠一敲,嘴裡說著:“別貼這麼近,我嫌熱。”
游悠優聽見動靜扭過頭來看,也是一臉無語。印炯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們身後來了。這傢伙,就算在學校里要穿校服,他也是最扎眼的那個。一般的男生穿校服,誰會沒事打個領結啊?
游悠優瞥著印炯的那個艷紅領結,貼上喬慕意的耳朵,輕聲道:“喬喬,你這幾年是不是走了什麼背字?怎麼被印炯這個傢伙給纏上了?要不要去什麼寺里拜拜?”
喬慕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游悠優這話說得可樂,讓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起了許辭修。嗯,找許師兄那樣的“得道高僧”給開個光碟機驅邪?
她正放飛腦洞瞎想著,被她敲回座椅上老實了一小會兒的印炯,又不安分地往前湊了。
喬慕意想都沒想,直接起身,坐到了旁邊空著的座位上。
此時,講台上已經有負責老師開始做開場白了,全場的學生大多安安靜靜的,就算聊天也都偷偷用手機或者極小聲的交頭接耳。所以喬慕意這樣突然站起身來的舉動,在此時一片通明的會議廳里異常顯眼。
講台上站著的那位老師,看見喬慕意的動作,愣了一下,連講話都不由自主地停頓了。
台下第一排坐著監督紀律的教導主任徐通吾,順著那老師的視線扭頭望了過去。卻剛好此時喬慕意已經穩穩落座,而印炯正微微站起身,想跟著喬慕意往旁邊挪。
這一下可剛好撞到了“火眼金睛徐捕頭”的眼裡。徐通吾起身,在全場同學的注目中,大踏步走到後排,站在走道上對印炯嚴厲道:“你給我出來!”
本來還鼓著氣勢像要開屏的公孔雀一般的印炯,瞬間蔫頭耷腦,一溜小跑跟著徐通吾出了會議廳。
旁觀全程的游悠優,目送著印炯喪氣遠去的背影,給喬慕意點了個贊。
喬慕意聳了聳肩,攤開手。運氣這事就是這麼奇特,她正大光明地站起來,就不怕被老師批評,但誰能想到自己坐下來的時機就卡得這麼好呢?
難道許師兄真得過什麼道,只要在腦海里想想他,都能沾點錦鯉運?喬慕意想著,忍不住莞爾一笑。
台上的老師終於把開場白給念完了,在掌聲雷動中,把許辭修給請了上來。
喬慕意的笑意都還沒徹底收起來,遠遠看見許辭修的視角往自己這邊轉了一下。喬慕意怔了一下,抬手給許師兄鼓了鼓掌。
她的動作有一點誇張,帶著點“擠兌”他的惡趣味,果然就看見許辭修平靜地把目光一轉,一副“五講四美好師兄”的模樣。
喬慕意看著自己前面幾排那些用力拍著的手掌,感覺如果不是學校不讓,她可能現在就會被許師兄的燈牌、手幅和打call棒的海洋把視線給徹底淹沒。
她歪著腦袋,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帳本。
鉛筆在手指間隨意轉了轉,喬慕意一邊懶懶散散聽著許辭修的宣講,一邊抬頭瞄幾眼他的模樣,然後一筆一划勾描在本子上。
等許辭修宣講結束時,喬慕意的本子上,一張許辭修的素描也基本完成了。
她滿意地用鉛筆的尾端在本子上敲了兩下,想,可以在晚上補課時,拿給許師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