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不過何柔這幾年到是消停了許多,陸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徐臨風十八歲那年考完駕照後開車帶著姥姥姥爺出去玩,然而從景區停車場出來的時候剎車卻突然壞了,幸好發現的早還沒上路,不然後顧不堪設想。
後來車被拖去修理廠之後才發現,剎車是被人為破壞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觸及到了徐臨風的底線,因為姥姥姥爺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所以第二天他就去了徐家。
這麼多年,那是他第一次回徐家,也應該是他與何柔第一次正式交手。
雖然陸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交手的,但卻知道那次肯定是徐臨風贏了,因為何柔老實了,類似意外的事故再也沒發生過。
然而一時的沉寂並不代表著一輩子的安穩,何柔是個不甘服輸的女人,不然也不會一直視前妻的兒子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嘆了口氣,陸啟半是無奈半是嘲諷地回了句:“你要是沒那麼優秀,或者比她兒子還差勁,她也不會往死里恨你了,她就是嫉妒前妻生的兒子比她生的兒子強。”臨了,陸啟還嘆了口氣,“這個徐一言也是不爭氣,說句不好聽的,你媽要是想動手,他估計都活不過第一個回合。”
徐臨風沉默片刻,回道:“他不是不爭氣,是太壓抑。”
其實他對徐一言的感情雖然說不上喜歡,但也不恨他,因為他和他媽不一樣,徐一言對他是單純的討厭,但卻不想讓他死。
大約是從十五歲那年開始,他就經常會遇到一些致命的“意外事故”,比如車禍,比如電梯事故,再比如好端端地走在街上天空突然落下一個花盆。
以前他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運氣不好,後來才知道,全是那個女人幹的,徐一言告訴他的。
那年他十八歲,高考前兩個月的某天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等紅綠燈,路邊突然衝出來了一個醉漢,手裡還拿著一把刀,直覺告訴他這個醉漢不懷好意,下意識地加快了蹬車的速度,醉漢見狀立即提著刀朝他追了過來,原本渾渾噩噩的神色突然變得無比陰欒,目光中斥滿了殺意。
路口很寬,紅燈還未變綠,為了避免和拿刀的酒瘋子硬碰硬,徐臨風闖了紅燈,然而闖到一半的時候右邊突然衝出來了一臉轎車,幸虧他車速快,轎車只是擦著他的後輪尾部沖了過去,雖然他還是連人帶車的翻到了地上,但總比被車撞飛強。
轎車車主顯然也是被嚇壞了,好端端地過個綠燈,誰曾想竟然突然闖出來了個學生。
經過一陣急剎車後,轎車停在了馬路正中央,車主趕緊下車查看被撞學生的情況。
徐臨風幾乎是被撞倒的那一刻就從地上翻了起來,面目戒備的轉身去看那個提刀的醉漢,然而身後哪還有醉漢的影子?早就沒人了。
徐臨風蹙起了眉頭,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剛才那個醉漢明顯是想提刀捅他,而且目標明確,現在為什麼又消失了?
緊接著,徐臨風看到了馬路中央的監控。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
車主的呼喚喊醒了正在發呆的徐臨風,他趕忙搖了搖頭,一邊俯身去扶自行車,一邊回:“沒……”
“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左臂就傳來了一股鑽心的疼。
後來這位好心的車主送他去了醫院,診斷結果是左側小臂骨折。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如果是右手,他估計要準備復讀了。
他本以為這場事故和往常一樣只是一場倒霉的意外,直至他被徐一言堵在了男廁所里。
具體點來說就是,徐一言的一幫小弟們堵在了男廁所門口不讓別人進,廁所里空蕩蕩的,只有他和徐一言。
那是晚自習第二節 課下課,他上完廁所後剛一轉身,就看到了正在抽菸的徐一言,整個男廁所里被他搞得烏煙瘴氣。
徐一言比他小一屆,現在正在讀高二,高二和高三的教學區隔了一個操場,他們兩個怎麼著也不會在同一個男廁所遇到。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徐一言是故意的。
雖然斷了一條胳膊,但徐臨風卻一點也不怯場,神色冰冷地盯著徐一言。
徐一言一手夾煙,另外一隻手插在校服褲里,臉上寫了七個字“狂拽炫酷吊炸天”,怎麼看怎麼像是個二大爺。
徐臨風也穿著校服,但卻是另外一副模樣,乾淨工整,但卻不死板,而是儒雅禁慾的感覺,再配上他那一副清冷的神色,即便是站在廁所里,也像是穿了一身阿瑪尼的西裝。
有時候是人靠衣裝,有時候是衣服靠著人的氣質,徐臨風和徐一言全屬於後者,確是兩種不同的氣質。
徐臨風本以為徐一言是來報仇的,因為幾個月前他把他堵在胡同里打了一頓,然而徐一言一開口,他就愣住了。
徐一言渾身上下充滿了一副裝逼的氣場,用手裡夾得煙點著徐臨風打著石膏的左臂。
他本打算裝逼的點兩下就開口,然後像是上海灘的大佬一樣拋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讓徐臨風自己領悟去,然而書到用時方恨少,逼到裝時方恨多,他裝逼裝過頭了,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牛逼哄哄的話能配得上他此刻裝出的逼,於是只好一邊搜腸刮肚的組織語言,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繼續用手裡夾著的煙點著徐臨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