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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感情的人,童年時的家庭變故導致他不敢主動接觸感情,也不敢表達感情,只能通過繪畫這種方式宣洩情感,所以在作品完成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樣的理由去接近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主動聯繫她。
“你要去巴黎?”
收到她微信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她還沒把他忘了,還記得他,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早在認識她之前他就已經申請了巴黎美術學院的研究生,而且已經通過了,所以他只能回道:“恩。”
然後她就沒有了回信。
窗外月光皎潔清冷,透過落地窗映入畫室,色澤如水般柔亮。
徐臨風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地觸落在畫中的眼角上,神色溫和動作輕柔,像是她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夜色已深,美院教學樓內已經再無他人,氣氛靜謐,畫室內唯有他的呼吸聲,然而走廊里忽然響起的腳步聲卻打破了這份靜謐。
腳步有些踉蹌,步伐搖搖不穩,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他的畫室門前。
“吱呀”一聲響,木質房門被推開了,她走進來的那一刻,徐臨風瞬間屏住了呼吸,呆若木雞地看著她。
開門之前,北佳還做了一次深呼吸,她是醉了,但是卻沒失去所有的理智,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走進他的畫室後,她反手將門關上了,似乎是怕被別人發現,她還特意擰上了門鎖,然後緊緊地將後背抵在了門框上,緊張而又羞怯地望著站在落窗前的徐臨風。
室內暖氣融融,他沒穿外套,身材高大挺拔,白襯衫配西服褲,襯衫上方有兩顆紐扣沒系,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喉結性感誘人,敞開領口下的鎖骨若隱若現。
窗外月光皎皎,將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映出了玉般的光澤,高挺的鼻樑下是一抹帶著些清冷范兒的薄唇,看向她的目光深邃而專注,像是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畫室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北佳突然有些喘不上氣。
室內溫度高,不消片刻她就出了一身的汗,酒隨汗出,她瞬間清醒了許多,然後開始後悔了。
“我、我走錯房間了……我、我……走了……”北佳緊張地語無倫次,下意識地去擰門把手,然而她還沒把門打開,徐臨風就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門已經被她打開了一條小縫,徐臨風在她面前站定的同時,伸手摁在了門上,用力把門關上了。
緊接著,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酒意使然,她眼神中浮現了一層朦朧,那股令他沉淪的獨占感更加深刻了。
剎那間,他的喉嚨有些發乾,呼吸也變得灼熱,低頭看著她,啞著嗓子啟唇:“你怎麼來了?”
第3章
一個小時前,徐臨風的經紀人陸啟來了一趟,還拎了兩瓶酒,說是要跟他詳聊一下年後畫展的具體安排,但其實就是走個工作上的流程,因為徐臨風想幹什麼事兒,經紀公司說的不算,陸啟說的更不算,只有徐臨風自己說的算。
雖然這家公司是世界知名的書畫經紀公司,無數藝術家夢想簽約的殿堂,但是卻做不了徐臨風的主,反而還要把他當大神供著,因為對於徐臨風而言,有沒有經紀公司的區別不大,他當初簽經紀公司只是因為不想在畫展安排上浪費時間,而不是為了這家公司的包裝宣傳。但對於經濟公司來說,與徐臨風這種天才畫家的合作與否全然能夠影響公司日後的發展。
陸啟與徐臨風合作多年,早就把他的脾氣性格摸透了,這小子雖然在繪畫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但是在性格方面卻十分孤僻,沉默寡言、性情冷淡,面對自己不熟悉的人,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剛開始與徐臨風合作的時候,陸啟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與這位天才少年溝通交流,他在這邊巴拉巴拉說十句話,人家可能只回一個兩個字,不是“恩”,就是“不行”,要不然就是一個字都不說,直接把他晾在一邊。
但與他接觸時間長了,陸啟發現其實這小子的心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冷,他只不過是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後來徹底了解了徐臨風,陸啟才明白,他這種沉默寡言的性格或許有先天性的因素導致,但更多是是受後天影響,童年時期的家庭變故令他封閉了自己的感情,換句話說,他是在用這種對他人冷漠的方式保護自己。
天才的世界總是孤獨的。
陸啟來畫室找徐臨風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七點,還拎了兩瓶白蘭地,一進門他就把手舉了起來,晃著酒瓶說:“法國原裝進口人頭馬,讓你提前感受時尚之都的魅力。”
徐臨風側頭,淡淡掃了陸啟一眼,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在了他面前的畫架上。
陸啟早就對他這幅又冷又酷的樣子習以為常了,拎著酒瓶走到了畫室東側的吧檯前,嫻熟的打開了吧檯左側的杯架,從架子上拿出了兩個白蘭地杯:“你怎么喝?淨的還是冰的?要不給你摻點紅茶?還是摻可樂?”
“隨便。”說話的時候,徐臨風依舊沒將視線從畫架上收回,雖然只是一雙畫在紙上的眼睛,但其中蘊藏的力量依舊令他移不開眼。
陸啟原本想摻點冰,但又覺得有點麻煩:“要不直接喝純的吧,烈,帶感。”說完打開了一瓶白蘭地,往兩隻干邑杯中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酒,隨後一手捏著兩隻酒杯的杯腳,一手拎著酒瓶,朝著徐臨風走了過去,看到畫架上立著的那副畫後,陸啟詫然道,“你怎麼又畫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