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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沉默片刻,徐臨風對陸啟說了句心裡話:“我怕她也會離開我。”
“所以你就要用結婚綁著人家女孩?人家女孩願意麼?”陸啟毫不遮掩道,“別說你不是為了去人家那裡找平衡,你就是!可能沒有我說的男女感情上的平衡,但肯定有家庭和安全感上的平衡,你喜歡北佳,但你更喜歡她的家庭和她帶給你的安全感,你覺得她能治癒你。”
陸啟比徐臨風大幾歲,男女感情上的事情也比他看得透:“或許你喜歡的只是她帶給你的安全感,因為你從小缺乏安全感,而不是喜歡她這個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的感情太自私了,趁早分手吧,別耽誤人家姑娘了。”
徐臨風脫口而出,急切反駁:“我沒有!”
陸啟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沒有剛才那妞問你愛不愛她,你怎麼不說話?你連承認都不敢承認,憑什麼讓人相信你愛她?”
他只是不敢,不是不愛。
他承認自己眷戀她帶給她的那份安全感,但他也能清楚的分辨自己的感情,他很清楚,自己愛她。
然而這句話他卻說不出口。
徐臨風不知道該怎麼跟陸啟解釋,也懶得跟他解釋了,因為他沒經歷過他的人生。
但是從陸啟和林柏悅的態度中,他更加理解了這句話的重要性——他不說,別人就會以為他不喜歡,包括北佳。
這讓他意識到,他必須去克服這個心理陰影。
那天晚上回家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打電話,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去跟她表白,然而在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他卻再次退縮了。
他還是無法跨越那道陰影。
他以前就很害怕被提問“愛不愛”“喜不喜歡”這種問題,現在更害怕了,就像是一個害怕被老師提問的學生。
在她對他說出“我可能懷孕了”這一刻,他就有預感要再次面對這個令他進圖兩難的問題,但他還是對她說了句:“我們結婚吧。”
無論她有沒有懷孕,他都想娶她。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話就是:“徐臨風,你愛我麼?”
任何一個女人在被求婚或者懷孕的時候,都會想知道她的男人愛不愛她,但是徐臨風卻給不了她答案。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里忽然傳來了空姐的聲音。
“這位女士,飛機即將起飛,請您立即關閉手機,謝謝配合。”
徐臨風沉默的時間不長,但這片刻沉默卻足以令北佳的滿心期望變成失落,她不敢再繼續這通電話了,因為她害怕他的沉默或者迴避。
他總是這樣,除了那次喝醉了。
或許那次不是酒後吐真言,而是酒後胡言亂語。
空姐的出現不僅救了徐臨風,也救了北佳,得不到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於是她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漂亮的空姐微笑著對她說了句:“謝謝您的配合。”然後優雅轉身,儀態萬千地離開了。
整個頭等艙,就只有北佳一個乘客,空姐走後,機艙略顯落寞。
獨自處在空蕩蕩的機艙里,北佳再次陷入了茫然之中,甚至還有些惶恐,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小腹上。
她很有可能真的懷孕了,如果他不愛她,她該怎麼辦?
結婚麼?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組成一個沒有愛的家庭,為了撫養孩子共同生活在一起?
她不想這樣。
飛機起飛,失重感悠然而至,有些頭暈,北佳閉上了眼睛,手卻一直放在肚子上,可能是因為太累了,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一直從上海睡到了西輔,最後還是空姐把她喊醒的。
機上的乘客都快走完了,只剩下她了。
幸好不是高鐵,不然她肯定坐過站。
北佳跟空姐道謝後,就拿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下飛機後她第一件事就是上廁所,兩個多小時了,她還有點憋。
進入廁所隔間後,她乾的第一件事先是脫下褲子查看自己的內褲上有沒有血,確認沒出血後,她才安心的上廁所。
在傳送帶前等行李的時候,她給徐臨風打了個電話。
他已經在出站口等她了。
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但他們倆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在出站口見到他的那一刻,北佳還是難以自持的激動了起來,拉著行李箱一路小跑朝他奔了過去,然後撒開行李箱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手腳並用的纏在了他的身上。
徐臨風嚇了一跳,牢牢地抱住了她:“慢點!”
北佳這才想起來自己可能懷孕了,但她還是興奮,抱著他問:“你想不想我?”
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像是藏著星星,又閃又亮,徐臨風沒忍住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想。”
北佳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也想你了。”
徐臨風柔聲道:“走,我帶你回家。”
北佳重重點頭:“好!”
……
徐臨風住在西輔市南郊的別墅區,開車回家的路上,北佳比較沉默,一直微微側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偶爾會說上一句:“其實西輔也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