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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徐一諾現在還記著徐臨風把她扔進游泳池裡這個仇呢,一想起來就恨得牙痒痒,“他還沒死呢?”
當著老師的面,徐一言尷尬的要命,而且特別心累,累到沒脾氣,他怎麼就有個這麼蠢的妹妹?
都是畫油畫的,人家能不認識徐臨風麼?說不定人家和徐臨風的關係比和咱爸還好呢,人家是看在你是徐家姑娘的份上才收你當學生呢,你就這麼當著人家的面罵徐臨風?這不是丟人現眼麼?
老師也感覺到了徐一言的尷尬,其實老師本人也很尷尬,因為他確實和徐臨風的關係不錯,雖然他比徐臨風大了將近二十歲,但是卻很欣賞徐臨風的創作水平和藝術天賦,徐一諾這麼一鬧,讓他有種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同時又覺得這女孩實在是太沒教養。
於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客氣地對徐一言說了句:“你們倆慢慢聊,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
徐一言客氣又歉然地回道:“我妹不懂事,今天真是給您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老師淡淡一笑:“沒事。”
等老師離開後,徐一言伸手點著徐一諾的鼻尖,低聲叱罵:“蠢!”
徐一諾從小到大肆意任性慣了,在外面和在家裡一樣毫無顧忌沒大沒小:“你才蠢呢,你就是個不會畫畫的蠢蛋!”
徐一言氣得直點頭:“是,是,是我蠢,我最蠢了,但我還沒蠢到當著人家同僚好友的面咒人家死。”
徐一諾一愣,理直氣壯:“我沒當著他朋友的面咒他死!”
“恩,你沒有,你真是一點也沒有,你最聰明了。”徐一言已經不想和她解釋這麼多了,解釋了可能她也認為自己沒錯。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失敗的一點,就是有這麼個草包妹妹。
再次嘆了口氣,他直接對徐一諾說了句:“收拾你的東西,準備出發,徐臨風馬上就到。”
徐一諾氣急敗壞:“我不坐他的車!死都不坐!”
徐一言原封不動地把他爸送給他的那句話轉交給了他妹:“我不管你現在情不情願坐他的車,都必須給我情願,不然你就別回去了。”
……
輔香山西路二支路路口,一輛黑色大卡車如同一頭巨型野獸般靜靜地蟄伏在狹窄的柏油馬路上。
天色陰沉漆黑,狂風呼嘯,驟雨滂沱。
輔香山附近本就僻靜,大戶人家選擇輔香山別墅區入住也是圖個清淨雅致,所以平時這周圍的馬路上基本沒什麼車,偶爾呼嘯飛馳一輛,也絕對是高檔豪車。
今天天氣惡劣,輔香山西路上更是空空蕩蕩,間隔半個小時也不會有一輛車經過,更別說徒步的行人了。
蒼茫的天地間除了瓢潑大雨,只剩下鼓點般密集的雨聲。
那是一輛黑色重型卡車,豆大的雨點落在卡車堅硬的車身上,不停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擋風玻璃前的兩條雨刷來回搖晃。
駕駛室內,一位身穿灰色劣質短袖的中年男人緊張地握著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小路口,寬闊的額頭上全是汗珠,唇焦口燥,呼吸急促。
空調的冷風並不能帶給他清涼。
此時他耳畔迴蕩著的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與呼吸聲,周遭黑暗死寂。
忽然間,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這種緊張的死寂。
他先是渾身一僵,驚愕的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樣,緩了幾秒鐘後才伸出顫抖不停的手,拿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那部響個不停的手機。
“餵、餵……”他的嗓音極其粗啞,聲音還在不停的顫抖,額頭的汗水如雨般接連不斷地順著他那張國字方臉的臉頰流淌而下。
“解決了麼?”對方也是個男人,說話時的語氣極其惡劣,但又透露著幾分難掩的緊張與焦慮,“你他媽給老子說話!”
“沒、沒來呢……”司機顯然出於劣勢一方,說話時的氣勢就先矮上了一截,驚慌中又帶著哀求,“我、我一直在等,真的在等。”
“怎麼還沒來!”對方急不可耐,脾氣又大又暴躁,“來了直接懟死!”
司機乾咽了一下口水,再次確認:“是、是黑色的路虎是吧?”
“是,記好,黑色路虎。”對方特意叮囑了一句,“白車和紅車都不是,黑車,路虎。”
“恩、恩……”雖然對方看不見,但司機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可能是感覺到了司機的緊張,對方好心安慰了句:“你放心,今天上路的絕對只有黑色路虎,只要你不傻,絕對不會出錯,路口監控也被處理了,你不用擔心會被拍到,只要把人弄死就行了,懟不死就下來再給補一刀,反正今天必須把他弄死!老大說了,只要你徹底解決了徐臨風,你欠賭場的五十萬一筆勾銷。”
但是在安慰完司機後,他還不忘了威逼,語氣陰狠毒辣:“但如果你敢把這次的事搞砸,就等著給你老婆閨女收屍吧!嘿嘿,還有好幾個兄弟誇你閨女長的漂亮呢。”
……
徐臨風認識徐一諾的那位油畫老師,還曾去他家做過客,兩人交情不淺,算是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