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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走了之後,客廳里就只剩下了徐老太太,北佳,還有何柔母子三人。
徐老太太先對著何柔說了句:“這沒你事了,忙你的去吧。”而後便不再理會她了,回身對北佳說道,“推著我去後院轉轉吧,那兒清靜。”
“哦,好。”北佳立即照做,雖然她不知道後院怎麼走,但好在婉媽一直跟在身邊為她領路,穿過別墅一樓的走廊,一行三人很快來到了後院。
與前院的水榭亭台比起來,後院的設計更具現代感,而且十分低調奢華。
出了門先是一片保養得當的嫩草坪,給人以視野上的舒適感,草坪上面開了一條平坦的小路,一直通向乾淨透明的玻璃欄杆,欄杆之外,便是藍天與飄渺薄雲。
徐家庭院在輔香山的山頂,視野極其開闊,站在欄杆後眺望西輔,頗有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霸氣之感。
在一排玻璃圍欄前是擺放著凳子與茶几的休閒區,緊挨著休閒區的是一片長方形的天台游泳池。
趴在游泳池外側的玻璃壁上,便可一邊玩著水,一邊欣賞著高山遠景。
此時西輔已進入了春末夏初的季節,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游泳池裡也放滿了水,呈現出一片汪洋般的碧藍,與旁邊嫩綠色的草坪搭配起來很有一種清爽大氣的感覺。
徐老太太讓北佳推著她來到了欄杆邊,也不回頭看她,神色淡然地看著身前的開闊景色,幽幽山風吹在她的臉上,柔柔地撩動了她耳畔的白髮。
徐老太太不說話,北佳也不敢說話,安靜地站在她身旁。
過了好大一會兒,老太太才發話,語氣平靜,卻又不失威儀:“幾個月了?”
北佳僵住了,還真讓徐臨風猜對了,奶奶已經知道了,片刻慌亂後,她緊張又忐忑地回道:“四個月了。”
她很擔心徐老太太會覺得她是個特別不知檢點的女人,所以特別緊張,然而徐老太太卻並沒有多說什麼,淡淡地“恩”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再次啟唇時,語氣依舊溫和:“我能看出來,臨風很喜歡你,把你放在了心坎上。”
這話不太好回答,會“是”吧,顯得她恃寵而驕,會“不是”,又顯得她沒心沒肺,思索片刻,北佳回了句:“我也挺喜歡他。”
徐老太太笑了:“你們互相喜歡就好,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琴瑟和鳴。”言畢,老太太又嘆了口氣,“臨風這個孩子命苦,攤上了一對不負責的爹媽,從小到大不容易,希望你不要辜負他,跟他好好過日子,他禁不起折騰。”
北佳點頭,承諾般回道:“恩,我知道。”
徐老太太繼續道:“原來這孩子的心是冷的,也不願意對別人打開自己的心,現在他的心熱了,是因為有了你,既然願意讓你走進他的心裡,說明他是真的在乎你,如果不是因為他喜歡你,我肯定不會答應你進我們家的門,這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但徐家代代講究門當戶對也是事實。”
“我明白。”她與徐臨風之間的世家差距是很明顯的情況,北佳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並沒有難受或者生氣,但也沒有妄自菲薄,而是語氣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您老人家在擔心什麼,您放心,我們倆一定會好好過日子,他答應了我爸媽不會辜負我,我也答應您絕對不會辜負他。”
北佳也不傻,當然知道老太太剛才對她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要給孫子討個保證,長輩們都一樣,怕自己的孩子們吃虧,就像她結婚前她爸媽也一直不放心把她交給徐臨風一樣。
而且老太太的擔心確實都是實實在在的,沒與任何針對她的地方,徐臨風確實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尤其是感情上的折騰。
聽了北佳的話後,老太太舒了口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老了,這一輩子也快走到頭了,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念想了,現在只希望你們這些小輩們能踏踏實實的,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講究個問心無愧,千萬別像臨風他爹一樣,不知好歹,把好好的日子過成了一盤散沙,最後娶個狐狸精進門鬧得家宅不安。”
徐老太太可以說非常討厭何柔這個兒媳婦了,而且還對自己的兒子恨鐵不成鋼,不然不可能直接當著新過門的孫媳婦的面毫無顧忌的說這種滿含譴責的話。
言畢,她又嘆了口氣,身軀疲憊地靠在輪椅上,再次開口時,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滄桑和無奈:“一諾這個孩子算是完了,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但她卻比不上她媽的十分之一精明,愣是被她爹媽慣成了草包;一言這孩子雖然現在看起來不太成器,但本質是不壞的,還有救。以後我走了,徐家若是散了,希望你能讓臨風多照顧照顧一言,畢竟那是他親弟弟。”
北佳怔住了,全然沒想到徐老太太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但轉念一想,她就能明白老人的良苦用心了。
無非是為了家宅和諧,以免親兄弟反目成仇。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在奶奶這輩也適用。
北佳微微屈膝,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您放心吧,一言一諾都是臨風的弟弟妹妹,如果以後他們有難,我們當兄嫂的怎麼可能不幫?”
徐老太太很喜歡北佳的這股一點就透的明白勁兒,而且她的這份承諾很真誠,不像是何柔,演戲演的很好,就是戲太過了,讓人一聽就覺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