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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了防止她逃跑,徐臨風將她抱得更緊了,同時在她耳畔留了句話:“你要是敢走,我就去找你,而且我一定能找到你。”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十分淡然,但卻帶著十足的威脅,北佳輕而易舉地就腦補出了他沒說出口的下一句話——到時候你就給我等著吧。
羊在虎口,不得不屈,北佳立即點頭啊點頭,生怕自己晚一秒鐘表態就會被“吃”了,心裡慌得不行,甚至都忘了明天還要早起回家的事。
徐臨風這才滿意,語氣也放柔和了:“睡吧。”
北佳趕緊閉上了眼,乖得不行不行。
徐臨風被她逗笑了,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遲疑片刻,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吻:“晚安。”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落地窗上蒙了一層霧,白茫茫一片,遮擋了視線,讓人看不清外面什麼天氣。
宿醉睡醒後北佳的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疼,疼得她甚至還有點斷片,閉上眼緩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得回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細微末節,在她腦海里如同放電影般清晰。
她喝了酒,醉醺醺地來找徐臨風,徐臨風好像也喝酒了,然後他們那個什麼了……
她現在已經徹底醒了,酒醒了,腦子也清醒了,忽然有點喘不上氣。
他的胳膊還搭在她的腰上,她甚至沒膽子回頭看他,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酒後亂性的尷尬。
深吸了一口氣,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輕輕抬了起來,而後僵著身體從陳列台上坐了起來。
他們兩個的衣服散了一地,從畫室門口一路丟棄至陳列台,一看就是酒後荒唐的犯罪現場。
北佳先從地上撿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內褲,穿好後,又一路撿起了自己的衣服,邊撿邊穿,而且穿衣服的時候連口大氣都不敢穿,做賊心虛,生怕把徐臨風吵醒了,等她走到畫室門口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穿好了。
最後一件羽絨服扔在畫室門前,她把衣服從地上撿起來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還沒睡醒,猶豫了片刻,她又悄悄地走了回去,從衣架上取下了他的外套,動作輕柔地搭在了他的身上,這時她才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幾塊紅印。
他的皮膚白皙,這幾塊草莓印紅的刺眼。
北佳的臉在瞬間變得滾燙漲紅。
食,色,性也。不僅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男人喜歡性感的女人,女人也喜歡性感的男人,在徐臨風穿著衣服的時候,北佳覺得他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就是喉結,直至昨晚,她才發現,他最性感的部位是腹肌和人魚線。
酒精和情慾是最大的理智殺手,能把正常人變成瘋子,昨晚她癲狂了。
她已經沒臉面對徐臨風了,太丟人了。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死也不喝了,再喝就去死。
在心裡發毒誓的同時,北佳轉身就走,全然把徐臨風昨晚的威脅拋到了腦後。出門後,剛開始的一段路她走的很輕,甚至走出了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感覺,因為走廊里沒有人,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被空曠的走廊放大無數倍,所以她不敢走的太快,就這麼屏息凝神地一直走到樓梯口她才敢放開自己的步伐,匆匆忙忙地下樓。
出了美術學院的大門,她才發現昨晚下雪了,而且看情況下的還不小,雖然現在雪已經停了,但是地面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雪毯。
空氣清新卻又凜冽,北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頭疼的感覺緩和了些,然後她終於想到了今天要回家的事兒,八點的高鐵,現在幾點了?
手機也沒帶,昨晚真是喝多了。
於是她加快了腳步朝著寢室區走,雪天地滑,剛走出沒幾步腳下就打滑了,一個屁股墩摔倒了地上。
但最疼的不是屁股。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眼淚都快疼出來了,坐在雪地里緩了好久才緩過勁兒。
從地上站起來後,她走路沒剛才那麼快了,因為那個地方一扯就疼,再加上地上全是雪,她幾乎走了半個小時才回到自己寢室,更倒霉的是,昨晚出門的時候她還沒帶鑰匙,又跑去寢管大媽那裡取了備用鑰匙。
回到寢室後她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機,已經十點了,按照正常計劃,她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
手機上有三通未接電話和幾條微信提示,未接電話全是她爸打來的。她雖然是渝城人,但是家卻不在縣城裡,而在縣城周邊的一個小鄉鎮裡,每次她離家回家,都是她爸開車把她送到縣城裡的高鐵站,這次也不例外。
為了不讓她爸擔心,北佳立即給他回了通電話。北立民幾乎是秒接,語氣中有股難掩的擔憂:“佳佳,到哪了?怎麼一直沒接爸爸電話?”
北佳有點愧疚,但卻只能撒謊,毫無底氣地開口:“我、我睡過頭了……剛醒。”
“怎麼睡過頭了呢?”北立民是鎮中學的校長,性格斯文儒雅,沉穩莊重,很少對身邊人發脾氣,對女兒更是細心包容,雖然已經在高鐵站外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但他依舊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生氣沒有用,問題發生了,就要解決問題,“高鐵票改簽的話要在開車後兩個小時內,你的票已經作廢了,現在趕快再買一張,買十一點的一點就能到家,我等會兒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晚點下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