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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嘉邁漸強的醫者法力也開始造福麥氏族人。舉例來說!前些日子不小心跌到懸崖下摔斷雙腿的族中少年,即使是在現代醫術下也只有截肢一途,然而,經過嘉邁整整三天的治療後,雖然少年還是有些跛,但終究是保住了雙腳。
另外,一位五歲小女孩的白血症,即使他目前尚無足夠的法力能治癒,可至少也大大減緩了她惡化的速度。其他如帕金森症、老人痴呆症、癱瘓等等,嘉邁雖然無法馬上治癒,他卻有把握過些時候,定能令他們完全康復。
自然,麥氏族人也謹記祖先的教訓,絕不能讓麥氏族人擁有特殊法力之事傳出外界。就算是小娃兒,也懂得什麼都能說,就是這件事絕不能說出口。
四月底,坎南未先通知便直接來訪,恰好嘉邁又帶著雨婕溜出去生命之泉過夜,瓦肯當然不會告訴他實話,只推說夫妻倆去麥塞之弗耳訪友,於是坎南只能幸然離去。
五月,坎南再度來訪,嘉邁卻帶著雨婕到格拉斯哥去了;坎南立即帶著可麗隨後追去。
可一到格拉斯哥,管家又說公爵與夫人到倫敦見國務大臣商討事務,坎南不死心地再追過去,倫敦管家卻說公爵到達倫敦當天,和國務大臣研討一整晚之後,隔天就帶夫人去巴黎購物了。
連日奔波之下,坎南己經有些泄氣了,但可麗可不願意放過這個選購時裝的大好機會,好說歹說的又拉著父親追到巴黎去了。
而事實上,嘉邁和國務大臣談過之後,便和雨婕直接回麥家堡了。
所以,當坎南在巴黎心疼被女兒大把大把花掉的鈔票時,他盲目尋找的目標——雨婕,卻早已安安穩穩地待在麥家堡待產了。
***
每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有各自的傳統習俗,或許其他人不覺得很重要,對保守的民族來講,有些傳統卻是絕對必須遵守的。譬如——
六月底,雨婕順利產下一個跟他老爸一樣大塊頭的男嬰,黑髮綠眸,漂亮得不得了。
一個星期後,雨婕就吵著嘉邁抱她到大廳去。她坐在大躺椅上,揚起手中的寶寶,得意洋洋地朝圍攏在四周的族人高聲宣布。 我決定叫他洛特,你們覺得如何?
剎那間,所有的歡容全都變成驚嚇的表情,仿佛她剛剛宣布的是她就要殺死懷中的嬰兒了。
天哪!夫人,你不能告訴我們寶寶的名字啊—— 所有人都一起驚叫起來。
呃? 雨婕的視線愣愣地掃過所有焦急的臉龐? 為什麼不能?
露絲上前一步代表發言。 夫人,如果有人在孩子受洗前知道寶寶的名字,他可以施咒對孩子不利,所以在這之前,你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寶寶的名字。
其他人也都連忙點頭附和。
由他們嚴肅的神情,雨婕看得出來他們不是在作弄她。不過想想也是,既然有魔法的出現,誰又能保證施咒絕對不存在呢?
那……我現在要叫他什麼?
寶寶、兒子都可以。 安格建議道。
雨婕無奈地嘆息。 好吧!
記得另外替他取個名字喔! 廚師也提醒道。 這回在受洗前千萬別再告訴任何人了。
真是!好不容易想破了頭,才想到這麼一個好名字哩!
雨婕瞄一眼同樣滿臉無奈的嘉邁。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當然, 露絲很嚴肅地板著臉, 你要確定寶寶在受洗時必須哭出聲來,這樣才表示附在他身上的魔鬼已經被驅離了。
確定? 雨婕不可思議地重複道, 我怎麼確定?幫他哭嗎?
你可以輕輕掐他一下,這樣他一定會哭出聲來的。
雨婕微微蹙眉。 如果他還是不哭呢?
那就再多用點力,反正一定要掐到他哭為止。 露絲斷然道。
雨婕驀然張大嘴,好一會兒才慢慢合上並朝嘉邁望去,嘉邁正有趣地俯視著她,因此,她很正經地點點頭。
我想這個應該沒問題,我相信你們族長大人一定會善盡他為人父親的責任的。
這回換成嘉邁張大了嘴。
雨婕的眼底蕩漾著勝利的光芒,她輕快地笑道: 好,你們儘量說吧!無論什麼樣的禁忌或該做的麻煩事,你們族長大人都會完美達成的。
***
還好,受洗的那一天,寶寶剛碰到水,就很合作地哭嚎起來了,膽戰心驚的夫妻倆同時鬆了一大口氣。之後的歡宴上,雨婕瞪著桌上咬著一根胡蘿蔔的烤羊,心想:中國人烤豬,高地人是烤羊,好像沒差多少嘛!
在麥家堡住了將近一年,她的蘇格蘭語也說得相當流利了,甚至連那種呢呢噥噥的柔和土腔調也偷學了來。這會兒,她正向麥氏的婦女們熱切地討教媽媽經,而嘉邁則和男性族人圍成一堆喝酒叫嚷著。
就像一家人一樣,她想著。
夫人,寶寶該吃奶了。
哦!好。 雨婕起身朝正和族人拼酒的嘉邁望了一眼。
露絲,待會兒嘉邁要是找我,你再告訴他,我去餵寶寶吃奶了。
不到一個鐘頭,寶寶便含著雨婕的辱頭睡著了,她將兒子交給負責照顧的茱莉後,就回到主臥室泡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然後站在窗前擦拭頭髮,邊俯視著廣場上酒酣耳熱的歡宴。
好奇怪,她想著,一年多前她還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私心盼望著能自己打拼出一條路,為自己的目標而奮鬥,尋求她最終的理想——一個家和家人。
結果什麼都還沒開始,她就有了老公,有了兒子,還有一大家子人。
是的,麥氏族人至都是她的家人,她好喜歡既善良又溫和的他們,而她知道,他們也喜歡她。而且由於她帶給嘉邁的法力——這點真的很不可思議,還有她為他們帶來了盼望已久的賢者大魔法師——這點更令人懷疑,他們對她更多了一份感激和崇敬。於是,在她贏得他們的心的同時,他們也贏得了她的心。
她知道,這兒就是她的家了!
但是……似乎還缺了一點什麼,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一切尚不夠美滿,就好像拼圖中少了一小塊,就是無法完整……到底是缺了哪一塊呢?
女孩——
她回身,喝得半醉的嘉邁微晃著來到她面前,醺然酒氣直撲她的臉上,她趕緊掩住鼻子倒退一步。
嘉邁,你喝醉了。
嘉邁猛搖頭。 沒有,我沒醉。
雨婕輕嗤。 通常喝醉的人都會拼命說他自己沒醉。
嘉邁聳聳肩。 好吧!我醉了。
雨婕不禁失笑。 那要是我叫你去吃屎呢?
嘉邁似乎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 我……呃……考慮考慮。
還考慮呢! 雨婕搖頭笑道: 你是真的醉了,嘉邁,我看要是讓你去洗澡,你肯定要淹死在浴缸里了。
洗澡? 嘉邁又眯著眼仔細想了想。 我……考慮考慮。
考慮個頭啦! 雨婕笑罵, 上床睡啦!
雨婕拉著嘉邁來到床邊,而嘉邁一碰到床就直直躺下,嘴裡卻還咕噥著: 滿一個月了,我應該可以碰你了吧?
男人一喝醉就想上床,其實什麼事也幹不了啦! 雨婕不屑地說道,邊替他除去外衣、長褲。
我沒……醉……
緊隨這三個字而來的是嘉邁的如雷鼾聲,雨婕不屑地睨著他。
是咧!你沒醉……才怪! 康諾回來了,而且要結婚了!
聽見這個好消息,雨婕二話不說,把奧烈——她的寶貝兒子往茱莉懷裡一塞,一手拖著嘉邁,一手扯著保母,便直奔亞伯丁而去了。
婚禮結束後,康諾帶著新婚妻子到赫布里底群島度蜜月,雨婕揮手高呼一聲 新婚愉快! ,回頭又拖著嘉邁往愛丁堡欣賞國際藝術節去了。
融合了Festivefringe.軍樂表演、電影節、圖書展、爵士樂節、民俗展覽,愛丁堡國際藝術節總能吸引不少慕名前往的觀光客躬逢其盛,晚一點的甚至買不到票、插不上花。不過以瑟洛爾公爵的身分,他們根本連票都不必買,打聲招呼就直接闖進去啦!
同一時刻,被嘉邁各地宅邱管家騙來騙去的坎南,終於在族人的通知下,慢一步趕到亞伯丁,隨後又帶著可麗追到愛丁堡,在且不暇給的各式展覽表演中尋找一個東方女人。
真是超悲哀的,為什麼堂堂一個大公爵自己的宅邸不住,偏偏要去打游擊呢?說什麼要一路玩回印維尼斯。所以玩到哪兒就住到哪,害他們有如賽狗場的狗,兔子明明就在前面,可就是怎麼追也追不上。
最後他們實在不耐煩了,便先行一步趕到印維尼斯守株待兔,隨時在高地競技場邊尋找。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當坎南第一眼見到那個在場邊又跳又叫、穿著麥氏格子呢的東方女孩時,他立刻肯定自己等到目標了。
可麗,是她嗎?
沒錯。
而一無所覺的雨婕則依然用雙手圈在嘴邊大吼著: 我警告你,嘉邁,你沒有給我得到那塊安格斯牛排,就別想再上我的床!,
她一喊完,四周立刻響起一片轟然爆笑,正要擲出鐵餅的嘉邁,險些讓鐵餅掉下去砸了自己的腳,瓦肯和蓋文兩人則互抱著痛笑不己,莎歐更是笑到蹲在地上,蘭蒂痛苦地憋住笑,抖著手拍拍雨婕。
呃,婕,你實在是…… 她搖搖頭。 人家不是說東方人都很含蓄嗎?怎麼你這麼……這麼……
雨婕赧然吐了吐舌頭, 不小心說溜嘴了嘛!
蘭蒂失笑,隨即又暖昧地擠擠眼,還用手臂撞了撞她。 怎麼樣,我們族長是不是很行啊?
雨婕臉色驟然通紅,她吶吶地道: 什麼……什麼很行哪?我不懂。
少來! 蘭蒂嗤笑. 都一個孩子的媽了,你會不懂?
雨婕咬了咬唇,眼珠子再滴溜溜地轉一圈。 好,你先告訴我蓋文行不行,我再告訴你。
蘭蒂也紅了臉, 我才沒……
我才不信, 雨婕懷疑地瞄她一眼。
蘭蒂抿了抿唇,而後悄悄地道: 不錯。
雨婕雙眸一亮,興奮地附耳過去。 真的?怎麼個不錯法?
蘭蒂看看左右,確定沒人注意她們後,才更小聲地說: 每次我都很滿足,而且……
突然一陣歡笑聲打斷了她們有色的悄悄細語。
太好了,嘉邁,你今天不會被踢下床了。
是啊!嘉邁,我們高地男人要是被老婆踢下床的是很丟臉的哩!
沒關係,再爬上去就好了嘛!
說完又是另一陣轟然大笑。
要是又被踢下來了呢?
再爬上去啊!我們高地男人是絕不認輸的。
是啊!是啊,我們高地男人怎能被女人打敗?那太沒面子了。
什麼沒面子?簡直是可恥!女人只能匍匐在地上替我們舔腳,怎能讓她們爬到我們男人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