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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睡醒嗎? 瓦肯忍不住自了他一眼。 生命之泉根本沒人能靠近,你忘了嗎?
嘉邁驀地投下一顆炸彈。 婕可以。
嗄? 蓋文和瓦肯同時猛然轉向他驚呼,瓦肯的餅也掉了。 婕可以?
嘉邁輕輕點頭, 而且她也能帶我進去,事實上…… 他微微一笑。 我們還常常到那裡泡水。
蓋文和瓦肯兩人張口結舌地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嘉邁靜靜地看著蹲在壁爐前石地上畫方格的雨婕。
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還在泉水裡做愛,就在那時候,她懷了我的兒子,幾乎是在她受精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他的存在了。
嘉邁回過頭來。 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明白了一切,別問我如何明白的,因為我也不了解。如果硬要我回答的話,我想應該說是那孩子告訴我的。
蓋文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問什麼,只好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我們一直期待婕能替我們找回法力,其實…… 嘉邁好笑地搖搖頭。 應該說法力是從她身上孕育出來的才對。
兩人不約而同困惑地對看了一眼,再同時說: 不懂!
我想…… 嘉邁想了想。 應該這麼說吧!婕原本就是大地之母,而大地之鐲的魔力激發出她身為大地之母的潛在職責,因此她在生命之泉中孕育出來的子孫後代都會有法力。
除非她取下大地之鐲,或者不是在生命之泉中懷胎,那麼孕育出來的孩子就不會有法力,但是基本上,大地之鐲是根本不會離開她的。
他們兩人又同時了悟地點點頭。 哦!也就是說,在她之後才會有魔法師的出現,而我們現有的族人都不可能回復法力了。
這個…… 嘉邁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 事實上,我們……呢……常常在生命之泉做愛,而每次……我們在生命之泉做愛時,我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得到一些……呃……算是法力吧……
瓦肯驀地瞪大雙眼。 你……你的法力回復了?
不,不能算是我回復了…… 嘉邁皺眉。 應該說是我從她身上……呃……或者是藉由她從生命之泉中得到的。 蓋文更是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 嘉邁,你真的有法力了?
一些吧! 嘉邁聳聳肩。 每次做愛就只得到一點點,我猜,在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和她在生命之泉做愛之後,應該就是我的法力最高的時候了。
瓦肯不覺失笑。 那你就應該常常抓她到生命之泉去嘛!
我是一直很努力地拉她到生命之泉泡水嘛,有時候晚上還在那邊過夜哩! 嘉邁喃喃地咕噥。 可我就是不懂,她的個子那么小,為什麼精力永遠比我旺盛?
瓦肯很不客氣地爆笑出聲。 因為她是大地之母,精力當然是無窮盡的啊!
蓋文卻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 嘉邁,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法力了?
嘉邁無語地注視他片刻,而後突然抓起蓋文的右手,在他的上臂處有一道今天早上被牛角刮到的傷,fèng了十多針。嘉邁將手掌輕輕撫在傷口上,然後合上眼。
蓋文詫異地看著他。 你在幹什麼?
瓦肯則若有所悟地低語警告: 蓋文,別吵他!
半晌後,嘉邁睜眼移開手,手掌上黏著幾條線,而蓋文的那道傷痕居然就此失去蹤影了。
蓋文不敢置信地左右翻轉手臂尋找自己的傷,瓦肯則欣喜地點點頭。
水之道的塞爾達位(可以直接利用法力來治療傷患的魔法醫)!
太過分了! 蓋文懊惱地嘟呸著。 居然把我的勇者標記給弄不見了!
你真羅唆! 瓦肯不耐煩地將他推開。 嘉邁,不管坎南知不知道婕到底對我們有何幫助,但他肯定會認為既然婕對我們有助益,對他們當然也會有同樣的幫助。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否則……
放心, 嘉邁的下巴朝雨婕那邊點了點。 我兒子會保護他母親,而且大地之鐲也會阻止任何人對她不利。
你兒子? 瓦肯訝然望向雨婕,也許是衣物太厚,也可能是因為頭胎的關係,反正就是完全看不出來她己經懷孕了。
嘉邁突然轉移了話題。 現在已經是一月了,早該下雪了不是嗎?
是啊!大家都在奇…… 瓦肯突然頓住,旋即低呼: 你是說是你兒子……
嘉邁端起已然變溫的茶,喝了一口,而後慢條斯理地宣布: 他是生命之道的賢者(法力最高強的魔法師)。
啊! 兩人呆呆地注視著嘉邁,繼而又同時轉向雨婕,緊接著又驚呼: 老天!嘉邁,她怎麼還那樣瘋瘋癲癲的?難道她不知道懷孕的人不能那樣跳來跳去的嗎?
嘉邁無奈地長嘆, 你們曾聽過不跳的袋鼠嗎?
瓦肯轉回來看他一眼。 當然有,你們曾聽過睡著的袋鼠會跳嗎?
蓋文也跟著轉回頭來。 廢話,夢遊的袋鼠就會跳啊!
下一秒,兩塊餅同時碰到他臉上。
不理會蓋文的嘀咕咒罵,瓦肯兀自向嘉邁說: 嘉邁,儘量勸她不要再那樣蹦蹦跳跳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把未來的賢者給跳出來了怎麼辦?
她連我的格子呢都能剪成那樣了,我的話她聽得進去嗎? 嘉邁懊惱地反問。
那倒是。 一想到嘉邁的格子呢,瓦肯就險些爆笑出來。 那……這次又要用什麼藉口拒絕坎南?
不能再說婕太累了,第一次就用過了。 蓋文連忙提醒道: 感冒也說過了,水土不服也是,甚至連心情不好、夫妻吵嘴都用上了,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藉口可扭了。
簡單,就說天氣大冷了,夫人根本不想動。 嘉邁斜瞄著在壁爐前和小孩子一起玩跳格子的雨婕,睜眼說著瞎話。
讓他春天暖和一點時再來。
夫人根本不想動? 瓦肯嘲諷地重複道。
嘉邁垂下眼瞼注視著雙手捧著的茶杯。
是咧!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哩!
***
在麥氏領地與瑟爾索之間的是巫氏族人的聚居地,不同於麥氏一族的是,巫氏族長沒有頭銜領地,也沒有城堡,只有小小的莊園和散居族人,甚至於他們都不太富裕,因為他們沒有祖先遺留下來的財富,也太專心於尋求法力的回覆,而忽略了日常生活所需。
莊園一角的書房裡,坎南怒瞪著剛從麥氏領地回來的巫氏使者。
他們這次又用什麼理由?
他們說麥夫人不習慣這兒的寒冷,幾乎都躲在臥室里不太願意出來。 使者囁嚅道: 還說最好是等春天時再去拜訪。
坎南憤怒地猛拍一下桌子。 藉口!
一旁的可麗忙向那個使者使個眼色,使者如蒙大赦,慌慌張張行個禮便轉身逃出書房去了。
可麗倒了杯威士忌塞入父親手裡,再硬將他塞回座位上。 爸爸,先冷靜一下,生氣解決不了問題的。
好一會兒之後,坎南才平息下憤怒。 我一定要得到那個女人,如果她能幫麥氏族人恢復法力,當然也能幫我們巫氏恢復法力。
我明白,爸爸。 可麗狡詐地笑笑。 我會幫你得到那個女人,而嘉邁則依舊會是我的。
坎南立刻以不贊同的眼神盯著她。 可惡!可麗,你還是不肯死心嗎?你忘了那次的結果嗎?你……
該死!爸爸, 可麗尖銳地打斷父親。 我當然沒忘記,但是只要我們回復法力之後,還需要擔心什麼災難降臨嗎?
坎南愣了愣, 那倒是,風之道的席福哈納能夠操控善變的天氣,水之道的醫者可以幫助生育……
還可以讓嘉邁對我死心塌地! 可麗得意洋洋地接道。
問題是…… 坎南起身來到窗邊,背著手凝視著霧般的大雨。 嘉邁如此謹慎,我們如何得到那個女人?即使得到了,我們又如何保住她?嘉邁絕對不會任由他的妻子被我們搶走的。
更重要的是…… 可麗悄悄來到他身邊。 她是否已經開始在回復麥氏族人的法力了?
坎南思索片刻後。 應該還沒有,否則他們就有能力保護她,也不用這麼極力阻止我們見到她了。
你認為她是如何使他們恢復法力的?
坎南輕哼。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
可麗忽然眯起雙眼,邪惡歹毒的光芒在睫毛下若隱若現。 或者是要以她來作祭祖品?
不可能! 坎南斷然道。 據祖先傳下來的魔法書上表示,麥氏一族並沒有祭祀儀式的存在。
可麗不禁攢起秀眉。 那還有什麼方法?
坎南反身走到酒櫃取出一瓶酒後又回到書桌後坐下。
我想了很久, 他把酒徐徐斟滿酒杯。 生命之泉可能是重要的因素……
可是沒人能靠近它啊! 可麗反駁。
坎南舉起酒杯向女兒敬了敬。 或許她就可以,因為她是大地之鐲所選定的女人。
可麗長長 啊 了一聲無可反對。
還有…… 坎南輕啜一口酒。 既是大地之鐲,它所選定的可能就是大地之母,而大地之母的主要職責為交配與生育,那麼……
懂了! 可麗猛彈一下手指。 所以麥氏族長才必須娶她,同樣的,爸爸,你也必須和她交配,對吧?
坎南頷首。 應該是如此,否則我就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了。
那簡單, 可麗用力點頭。 據我私下打聽,嘉邁和她認識的第一天,她就很明白的表示,她非常厭惡嘉邁的冷峻和龐大體型,而她之所以願意和他結婚,好像是為了要逃離家人的控制。所以,爸爸你……
她上下打量父親修長的身材和俊美斯文的外表,雖然他年紀已過五十,卻絲毫不見衰老的跡象,反而增添一股成熟的魅力,初識的人都誤以為他絕不會超過四十歲。
只要稍微施展一點男性魅力,相信很快地她就會迷上你。 可麗相當肯定的說: 到時候,恐怕她會自動離開嘉邁來找你,不必你冒險,也不怕嘉邁抗議,因為是他老婆自己變心的,他能怪誰?
是咧!他能怪誰哩! 坎南得意地笑了,誘惑女人可是他拿手絕話之一,他想著。可一會兒他的笑容就凝住了, 可是……那女人長得……
放心,爸爸…… 可麗順手取來父親手中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長得相當美,而且別有一股迷人的魅力,所以嘉邁一見到她就迷上她了, 她恨恨地說。
太好了。
坎南滿意地站起身繞過書桌來到女兒身前,兩手按住她的雙肩。
寶貝,我保證,只要一得到法力,你要多少男人,我都會替你找來,包括嘉邁,OK?
***
今年冬天,高地的溫暖不尋常得很(對高地人而言),竟然連一片雪也沒有,到了四月春天時,溫度甚至和愛丁堡同樣回升到七至十度。剛開始習慣高地寒冷的雨婕,居然挺著個大肚子就想往外跑,嘉邁只好頻頻帶她到生命之泉去游水當 大白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