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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陸臻不大喜歡這件衣服,因為顏色太過亮眼,但是時窈穿上以後,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內心被滿足感充斥包裹。
四目對視,一兩秒後,陸臻手肘壓著桌子,身體前傾,突然湊到時窈面前,問道,“你猜我在想什麼?”
故意壓低的聲音,還有幾聲氣音,低啞性感。
時窈猜不到,但是她覺得陸臻這會兒有些危險。
她下意識拒絕:“不想猜,我要寫作業。”
“我在想——”
“你裡面穿得是不是也是我的衣服。”
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傳入時窈耳蝸。
像是被施了術法,堵在裡面,反覆循環。
下一瞬,時窈臉頰漲紅。
羞惱的攥起課本,在陸臻頭上敲了一下。
陸臻故意惹她生氣:“這算是家暴?”
“……”時窈不想和他說話,背過身去。
陸臻抽出吸管,戳破錫紙層,把草莓牛奶推到時窈面前,而後在時窈腦袋上揉了兩下,語氣寵溺,“我的錯,別生氣了。”
……!
什麼人啊!
本來就是他的錯!
要不要臉了!
-
今天周五,學校放學早。
雨過天晴,陽光格外明媚,傍晚的餘暉灑落在學校的每個角落,花壇里的冬青像是被灑了一層金粉,和墨綠色交織在一起,格外好看。
“跟我一起回家?”陸臻拿過時窈的書包,掛在肩上,問道。
時窈搖頭:“不了,我等會兒回家,我媽給向意知打電話了。”
陸臻:“行吧,我送你回去。”
……
和昨天晚上一樣,乘著出租到時窈家小區,陸臻看著她下車,臨走前不放心的交代,“再跟你媽吵架,記得跟我打電話,別自己亂跑,我過來接你。”
時窈點頭:“嗯。”
打開家門,是吸塵器“嗡嗡”的聲音,家裡阿姨在客廳打掃衛生,看到時窈後和她打了招呼,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時窈不餓,便拒絕了。
直到夜色降臨,八九點的時候,時窈吃過晚飯,準備回房間,時其樺和梁如茵才回來。
時其樺表情溫和,關心道,“昨晚出去怎麼沒帶傘?沒感冒吧?”
時窈搖頭:“沒感冒。”
時其樺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問時窈在向意知家住的怎麼樣。
梁如茵進門後一直用手機處理公務,臉上沒什麼表情,時窈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和時其樺聊天,不過時其樺平時和時窈交流並不多,感情也比較含蓄,突然主動關心,時窈明顯感覺出他的拘謹,和平時工作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倆聊了一會兒,梁如茵放下手機,突然開口,“出去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不知道我們擔心你?”
語氣冷冰冰的,像是在質問教訓。
笑容僵在臉上,時窈心裡不怎麼舒坦,“沒拿手機。”
梁如茵:“向意知沒手機?”
時窈沒吭聲。
梁如茵:“說你兩句就往外跑,都跟誰學的,不想回家就別回來。”
本來剛才時其樺主動關心,時窈也有心和家裡緩和,一時間氣氛還不錯。
這會兒被梁如茵冷言冷語說了一通,時窈心裡彆扭,堵堵澀澀,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堵在那裡,又發作不出來,臉色沉了下來,冷冰冰開口,“我上樓寫作業了。”
“你好好管管,趕緊給轉學辦了,一個個毛病都跟誰學的。”
時窈走後,梁如茵覺得被落了面子,不滿的和時其樺說。
……
回到房間,時窈把練習冊翻開,盯著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她氣惱的把冊子合上,丟到旁邊椅子上,手臂疊在桌子上,腦袋埋了進去,昨天和剛才的情景不斷在腦海中重現。
-
周六周日,時窈還有補習班的課。
早上起來,時窈心情還是悶悶的,一點都不想在家,客廳里沒人,父母應該還在睡覺,她吃過早飯,乘著公交去上課。
補習班在市中心,是小班教學。
到樓下,時窈突然不想上去了,一直以來,梁如茵以為她學的是理科,給她報的課是物理化學數學,除了數學,另外兩門根本沒有必要。
而且梁如茵已經發現了。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晨曦順著樹葉罅隙傾瀉在馬路上,斑駁光圈。
時窈在樹下站了一會兒,直到分針走到整點,裡面已經上課,她回頭朝樓上看了一眼,準備離開。
她還沒想好去哪兒,和陸臻發微信問他在哪兒。
那邊很快回復,讓時窈發定位,等著別動,很快過來找她。
枝頭樹葉被秋風吹黃,有些已經乾枯,風吹過,飄落在路面,時窈在上面踩了一腳,發出脆脆的聲音。
等得無聊,時窈四下張望,以往她來這邊只是為了上課,上完這節還有下節,從來沒認真看過這條街。
忽然,她發現街道對面有一家畫室,招牌老舊,雨淋得多了,還有點掉色。
透過二樓玻璃窗,隱約能看到裡面架起的一個個畫架,還有亂放的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