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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臻手掌很大,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養樂多很小一瓶,躺在他掌心,兩者組合在一起感覺很奇怪,現在給她,又有種哄小孩的感覺。
時窈看過去,默了兩秒,從他掌心接過,輕聲道謝。
指尖擦過手掌,兩種完全不同的觸感,陸臻心臟倏地顫了一瞬。
收回手掌,手臂垂在身體旁側,他用拇指在掌心摩挲了兩下。
晚風又溫柔了一些。
何源還在旁邊生悶氣。
向意知很有職業道德,不好意思打擾陸臻和時窈。她左右張望,頗為無聊,忽的,注意到窗台上的東西。
方才,時窈連座位都沒回,手裡拿著一沓文理分科志願表,便被李申揪了出來。
她順手卡在窗戶中間。
向意知抽出來,正反面翻了翻,問道:“這什麼?文理分科?”
時窈往她手裡看去,然後點頭:“嗯,這幾天填填,下周交上去,高二分科,重新分班。”
向意知隨口問道:“窈窈,你準備學文科還是理科?”
時窈想了想,說:“不知道,還沒想好,再考慮考慮吧。”
聽罷,向意知嘆了口氣,頗為苦惱:“唉,我成績不好,學理科簡直要我老命,一年了,我數學都沒及格過。窈窈,以後我們再也不能做同桌了,好慘。”
她倆說話的時候,陸臻從向意知手中抽出一張空白表格,從上到下掃了一眼。
這時,何源突然插嘴:“說得好像你倆現在是同桌一樣,呵。”
語氣里是滿滿的惡意。
向意知:“……”
被忽略了許久,生了許久悶氣還沒人關心的何源瞪了陸臻和向意知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圓圓真可憐,圓圓就是睡個覺而已,遭受無妄之災,腿毛沒了就算了,還要被罰站,罰站就算了,憑什麼圓圓自己要罰站到放學。唉,圓圓好可憐。”
時窈:“……”
認真來說,她也好可憐,就是剛好進教室,剛好站在桌子後面,連當事人都不算,也要被拉出來罰站。
對著其他人,陸臻就是理虧也非常橫,在何源腿上踹了一腳,譴責道:“你他媽好意思說,就一點破事,叫得那麼慘,你當殺豬呢!要不是你亂叫,我們能陪你一塊出來罰站嗎!現在還怪我們,有臉嗎!”
說完,看了眼時窈,像是在徵求她的贊同。
坐一起久了,向意知也是極會坑同桌的人,立刻附和道:“對啊!臻哥說得對!你哪來的臉!”
時窈:“……”
硬著頭皮點頭:“嗯。”
何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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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下課鈴響,時窈他們三個從後門進班。
她把意向表分發下去,向意知從何源桌子上隨便找了個本子和筆,順給窗子遞給何源,幸災樂禍:“加油哦!好好學習!”
何源:“……”
因著這個小插曲,時窈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臨近月考,又是晚上的課,學生累了一天,精力大多不集中,不適合講課,所以老師都是帶著卷子來的,從第一排低下去,讓趁著課上寫完,明天白天講卷子。
放學後,時窈收拾好書包,向意知也早早收拾好,一起從教室出去。
沉寂許久的校園再次熱鬧起來,人潮湧動,校園裡建有車棚,不少走讀生都是騎自行車電動車來學校的,停在車棚里,放學後去前校門的路上也多了不少車輛。
剛出校園,時窈便看到停在正前方的梁如茵的車子。
她轉頭和向意知告別:“我媽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向意知揮手:“好的,明天見!”
其實向意知和時窈同路,坐公交的時候,兩人坐同一班,向意知離學校近一點,先下車。時窈倒是不介意讓向意知趁個車子,但是向意知看到梁如茵就慫,寧願自己坐公交回家。
時窈走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過旁邊的安全帶扣了上去。
梁如茵摁著屏幕,正在發語音條,聊著公司的事情。
等她結束後,啟動車子,生硬的問了句:“放學了?”
時窈點頭,又覺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題:“媽媽,你今天沒事嗎?”
梁如茵是事業型女性,平時工作很忙,所以晚自習放學接時窈的人有時候是她的助理陳想,有時候是時其樺,有時候是她,都不固定。不過時窈早上上學早,她和時其樺誰都能送,無非就是提前去公司處理公務罷了。
兩人乾巴巴聊了幾句,話題便進行不下去了。
狹窄逼仄的車廂里氣氛詭異,又格外安靜,時窈側過頭,看車窗外成片的霓虹燈飛快掠過。
過了會兒,時窈想到文理分科的事情。
她開口問道:“媽媽,我們高二分文理科,我學文還是學理?”說完,她又補充了句:“老師說我數學好,文科成績也穩,學文科會輕鬆一點。”
恰好碰到一個紅綠燈,梁如茵踩了剎車,轉著方向盤,緊跟前面車輛。
片刻,她開口,語氣略有些嫌棄:“學文科畢業能幹什麼,去你爸公司當個文秘,有什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