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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各項手續證件都辦齊了,其他事情完成的就很順利,到七月中旬,許昕華終於能夠自豪的宣布,只要等羊城的大部隊搬過來,滬城分公司就可以正式開張了。
不過大部隊搬過來之前,許昕華先抽空回了趟羊城。
直到她回了羊城,郁白文才知道公司在滬城“一波三折”的過程。在事情辦成之前,許昕華叮囑過大陶他們,先不要匯報給郁白文,免得他“關心則亂”,拋下羊城的事跑過來,先不說他跑滬城能做什麼,就工廠那一堆事,他也不好走開。
陶陽他們自從進入公司,基本上都是跟著許昕華乾的,對他們來說,跟著許總這個女強人幹活,壓力不小,因為對待工作一絲不苟,不管誰犯錯到她手上,都沒有情面可講。
但同時許總也很講原則,對事不對人,並且只要不是人為錯誤,事情辦不好她也不會隨便遷怒,就像這次材料遲遲辦不下來,許總非但沒有怪罪他們,反而跟他們一起想應對辦法,交代讓陶陽跟辦事員交朋友,第二天就讓助理給他們送來“交友經費”。
總而言之,跟著許總干,只要自身不掉鏈子,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郁總就不一樣了,郁總那麼明事理,或許同樣不會怪罪他們,可事情牽扯到許總身上,以郁總對她的關心,知道後少不得批他們一頓,比如為什麼不早點發現,怎麼不保護好許總之類的。
因此,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許昕華讓大家暫時對郁白文保密的叮囑,正中小夥伴們的下懷,事情解決之前,沒有人想不開找郁白文匯報工作。
等到事情解決以後,也就沒有匯報的必要了。
郁白文第一次聽說這事,儘管許昕華輕描淡寫的說解決了,他仍是被嚇了一跳,一臉後怕的看著許昕華:“幸好那位秦先生肯幫忙……”
雖然許昕華自從到滬城後,回羊城的次數就屈指可數,這也不代表她跟郁白文沒有交流。事實上他們交流的機會要比她跟家裡聊天的次數還多,許家兄弟店裡還捨不得裝電話,老家同樣沒有電話,聯繫起來就不太方便,而許昕華和郁白文兩人都有手機,每次說完公事,總會留點時間閒聊幾句。
出門在外,許昕華也是典型的報喜不報憂,麻煩的事一件沒說,交到了新朋友倒是跟郁白文提過兩次。但那個時候,郁白文也只知道對方是guan二代,有一點背景。
現在才知道對方的背景原來這麼不普通。
許昕華點頭,“我說請他吃飯感謝,現在都還沒動靜,等回了滬城,你記得提醒我一下。”
郁白文笑著應是。如果是一年前,不,半年前,他可能會因此感到失落,因為他做生意,也從小生活在商人家庭,很明白人脈代表了什麼——你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什麼圈子立足。
就像他自己,從小到大,關係最好的髮小們,能夠玩到一起的同學,幾乎都是出生商人家庭,或者父母在政府部門。但他的髮小中,父親職位最高也不過市委書記,並且多年前就調到外地任職了,在羊城已經沒剩多少能量。
而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當初那個一臉淳樸的小許,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該超越他了。
但這種想法只是在以前。許昕華送走沈知年,幾乎不需要調整狀態,無縫對接的投入工作當中,並且以最短的時間完成公司在滬城的計劃,從那個時候,郁白文就知道,他比不上小許。
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女生,人生目標就如此清新並堅定,感情和家庭都阻擋不了她追求事業的腳步,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停止奮鬥?
想通了以後,郁白文不再為此感到失落,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他能顧提供的舞台就這麼大,未來還需要靠她自己開拓疆土。
以前他只是覺得在她奮鬥的時候,儘量不要拖她的後腿。但現在,郁白文更希望能夠發揮一些作用,儘可能多給她提供一些幫助。
這次許昕華回來,郁白文便做了一個決定。
“你之前提過的經濟新區計劃,我這段時間也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做。”
“真的嗎?”許昕華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著他。自從聽說羊城政府在規劃經濟新區,她就向郁白文提議過,可以買個塊地留著做工廠。
欣榮工廠在今年年初就擴招了,現在不算上行政和管理人員,就只是車間普工,都不止一千人了,而按照公司對市場的計劃,這個工人數是遠遠不夠的,新的工廠,從建成到投入使用至少要花兩三年,那麼得準備能夠容納幾千,甚至上萬職員的面積才夠。
許昕華知道,儘管在她看來,現在的地皮價格簡直比跳樓價還低,但工廠占地少說也要上百公頃才夠,買完又要建廠房和宿舍,這麼一筆巨資,以公司目前創造的價值來看,是遠遠不值得的。而她又不能直接告訴他們,只要把這塊地買下來,二三十年後,就算公司開不下去,把地賣了都能讓他們下輩子生活無憂——當然她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因此,許昕華就算再著急想為公司備下些不動產,也只是在郁白文面前敲一敲邊鼓,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等兩三年後,公司規模到一定地步,再勸起來就比較容易了。
可郁白文卻在這個時候採納了她的建議,難免讓許昕華感到驚喜交加。
郁白文點頭,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現在滬城分公司也成立了,至少未來半年,公司都沒什麼太大的支出,而是盈利卻是成倍增長……”
許昕華肯定了他這個預測,“我回來的時候,找孫愛國聊過,業務部進展順利,現在就等月底分公司成立,他們帶客戶到分公司詳談——這一次他們能組織到六七十個人,我想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下個季度的盈利也很可觀了。”
事實上,以他們過去的經驗,只要來到公司參觀過的客戶,最後至少有三分之一能談成,所以百分之十的概率還太保守了。
“所以我覺得湊一湊,資金應該不成問題,銀行那邊也好說話。錯過這一次,可能就要等兩三年了。”
許昕華明白他的意思,按照現在的形勢,明年去首都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會匆忙一些罷了。
開闢新的市場,資金一定要準備充足,而首都他們誰都沒去過,形勢和背景至少比滬城更複雜,誰也說不定在首都站穩腳跟需要多少年,而且真在滬城和首都都站穩了腳跟,那兩邊的公司肯定會成為主戰場,她和郁白文也未必有時間再回羊城處理這些事。可是讓他們直接在滬城或首都買地建廠,這是未來數年內都不可能完成的宏願。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新廠址還是在羊城最合適。
而且郁白文說銀行那邊好說話,就說明貸款基本不會出問題。搞定了資金,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許昕華信心滿滿,“太好了,建好了新工廠,咱們就可以放手擴大規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了。”
看她意氣風發的模樣,郁白文也跟著勾了勾唇,嘴上卻道:“咱們倆說了沒用,我爸那邊肯定不答應,你最近有空多去勸勸他,你說話他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