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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禮臻畫畫?什麼時候?”
“很早以前在學校看見過他畫畫。”
林玉蹙起眉頭:“你是他同學?”看年紀不太像啊……
“不是,我只是會去學校里玩而已。”容悄說到這裡,輕巧地把話題帶到另外一個方向:“他以前特別不愛理人,我跟他說了好久的話,他覺得煩了才會跟我說一句。”
林玉忍不住附和:“對,這孩子……禮臻的情況,你知道嗎?”
容悄笑道:“是指自閉症嗎?我知道,聽學校里的其他人說過。”
林玉握緊拳頭,冷笑:“總有些嘴碎的。”
“是的,不過我覺得他這樣挺好的。”容悄露出小女孩兒般單純傻氣的神色,“畫畫就適合安安靜靜全身心投入才能畫好的,他就是為畫畫而生的。”
她這樣一幅完全崇拜的樣子,倒讓林玉無話可說了。
“你的腿怎麼了?”
容悄搖頭:“不知道,前幾天好好走著的時候忽然沒力氣了也說不出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禮臻救了我。醫生那邊是說,我整個人好像被重塑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鍛鍊。”
她苦惱地摸摸自己的頭髮:“但是那怎麼可能呢?我感覺我可能遇到靈異事件了。”
林玉同情地看著她:“那你的父母呢?”
容悄一愣,傷心地垂下眼眸:“他們早就不在了。”
真是可憐啊……
林玉在心裡感嘆著,又問:“那你家是哪裡的?”
容悄這次連頭也垂下了,聲音輕輕的:“我沒有家,我是個孤兒。”
林玉愣了,不由得放輕聲音:“你沒有人照顧了嗎?”
“沒有,阿姨,我實話告訴您,您會嫌棄我嗎?”
她的聲音聽著很脆弱,林玉皺起眉頭:“又沒作奸犯科,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你說吧,我會聽的。”
容悄輕輕一嘆:“其實我是個流浪兒,很小的時候跟著別人討錢,後來長大一些了,就去各種學校轉悠,因為那裡的老師心比較好,他們每次都會給我吃的。”
林玉完全沒有想到,看起來這麼嫻靜雅致的女孩子,會有那麼悲慘的身世。
容悄繼續:“所以我和禮臻的第一次相遇,其實並不美好,那時候有個好心的老師給了兩個饅頭,因為我比較髒,我就躲著人群蹲在一個——啊!”
頭頂被人輕拍了一下,因為醫生囑咐過要讓容悄多喝水而出來送水的傅禮臻把水杯塞到她手裡,一邊蹙起眉頭:“不要撒謊。”
聽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的林玉:“……撒謊?”
容悄真的要嘆氣了,這是不得不說的謊言啊不然怎麼圓她出現在這裡的事情!
傅禮臻點頭:“她騙你的。”
林玉心中立刻燒起大火,下一瞬就又被傅禮臻的話澆滅。
“她死了很多年了,前幾天才活過來。”
林玉走了,因為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走,可能就要被氣死了。
容悄瞪了傅禮臻一眼:“無法收場了。”
“我說的實話,她可以不相信,但也找不到漏洞。”傅禮臻指指她手裡的杯子,“快喝水。”
容悄聽話的把一整杯都喝完,沮喪地問:“但是她不信,要怎麼辦?”
傅禮臻不解:“為什麼一定要她相信?”
“她相信了,我就有理由留在這裡了呀。”
“你留在這裡,和她相不相信有什麼關係?”
容悄解釋:“她不相信,就會覺得我很奇怪,然後就不會樂意看到你和我待在一起。”
傅禮臻覺得莫名其妙:“我沒有趕你走,和媽媽有什麼關係。“
他是沒有家庭觀念的。
容悄想了想,換一種說法:“如果你媽媽不相信,那她就會經常來這裡,也許還會用她的方法趕我走,也會和你吵架。但是如果她相信我了,那我們就可以相處的很融洽,當你不想跟她說話的時候,我就可以代替你說,她也會樂意聽我說。”
傅禮臻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騙人被發現,會更糟糕。”
“嗯……好吧,那下次再見面我跟她道歉。”容悄讓步。
傅禮臻點頭,把水杯放回去之後又出來,把她從輪椅上拉起來:“繼續走。”
容悄掛在他身上,裝死:“走不動。”
傅禮臻:“……”
他只好拖著容悄在草坪上慢悠悠地蹭,大概持續了差不多十分鐘,容悄才用力蹬地,沉住氣慢慢走出五步後失力跌倒。
傅禮臻接住她想把她扶起來,後者卻不動,抬著臉期待地看著她:“如果我能自己走了,我們就去逛街吧,拍照片,玩遊戲,買衣服……好嗎?”
和很多普通的男女一樣,手牽著手壓馬路。
傅禮臻蹙起眉頭。
容悄緊張地看著他:“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回來後我可以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的!”
傅禮臻搖搖頭,有點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