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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前坐著一個人, 纖長的手指握著黑色的筆桿,垂首低眸,面無表情。
是悄悄。
他輕叩窗扉, 那道目光便投了過來,比一路的寒風還要冷厲。
“老奴去看……”
“我自己去!”
簡短的兩句話後,門便被打開了,他才看過去,門口的紅裙一閃,就朝自己的方向撲了過來。
熟悉的聲音壓得低低,卻難掩其中的興奮:“禮臻!”
接住她,傅禮臻低頭,那雙纖細的手就纏上了他的脖子,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淺的香氣,然後唇上就觸碰到了一片溫軟。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自發自動地把懷裡的人抱起來,而後唇舌相接。
唇上濕軟,心底滾燙。
傅禮臻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一個烏黑的發頂。
視線不經意地往下掃,濃密的睫毛,秀挺的鼻子,豐潤的唇……
傅禮臻立刻移開眼,飛快地翻身下床往衛生間跑。
他動作過大,容悄醒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
好像不早了。
她把扎在頭頂的發圈擼下來,從傅禮臻的枕頭下面拖出了長長的一把頭髮。
今天和禮臻一起去理髮吧,反正離他的理髮日也沒幾天了。
她要染成小姑娘們都喜歡的栗色,還要燙梨花卷!
這麼一想就精神了,她爬下床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日曆,六號,一把拉開窗簾,大太陽。
大洗的日子。
她笨拙地開始扯被套,花了一點時間才扯出來,又把被芯放在柜子里,最後扯了床單和枕套,一起抱著去了衛生間。
嘩嘩的水聲從裡面傳出來,容悄抱著這一堆東西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裡面的水聲也沒停下,她蹙起眉頭。
“禮臻,不是說大清早的不要洗頭嗎?”
這麼長時間應該不止是沖澡,她也只能想到洗頭這一選項了。
傅禮臻站在花灑下,過了許久,才應了一聲。
感覺到他可能還需要一會兒,容悄把手上抱著的這些東西先放回到的臥室椅子上,然後拿了狗糧打開大門,早已起床的四大隻立刻圍上來。
饅頭興奮地拿頭頂容悄的小腿,每次都逼得容悄減少它的狗糧來懲罰它的屢教不改。
豆沙雖然最胖但它不是吃的最多的,吃的最多的是豆腐,大概整天都兇巴巴的,也需要很多的熱量來維持吧。
奶黃的吃相最好看也最優雅,保持住了一貫的姿態。
啊!容悄驚覺,今天的順序不對啊,狗還沒遛呢,怎麼禮臻先洗澡了呢?
是今天不遛了嗎?
等他出來,容悄又把床單被套抱進去,塞到洗衣機里。
她洗漱完了再出來,發現傅禮臻又牽著四大隻出去了。
“禮臻是睡懵了嗎?”
這麼嘀咕著,她來到廚房,用新買的小砂鍋熬上粥,才回到臥室打開電腦。
她將網頁不斷地下拉,不時在小本本上記錄幾筆。
完全沒有文憑的人想要找到好的工作基本是不可能,更何況她連身份證的沒有……也許是該想辦法辦個身份證了。
儘管過了幾千年,這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隻要有關係就都能解決的社會。
所以一定要和禮臻現在的媽媽好好相處才行,不然也上不了禮臻家的戶口呀。
婆媳關係真複雜。
傅禮臻回來的時候,容悄剛好曬完床單被套,她撫平最後一道褶皺,走過去。
“又出了一身汗,趕緊沖一下,你再煎個蛋就可以吃早飯了。”
容悄嘗試過自己煎蛋,不過目前還沒有成功過,只會網上學來的最簡單地熬個白粥。
傅禮臻看了她一眼,視線不經意地從她唇邊划過,加快了步伐。
在傅禮臻去沖澡的時候,容悄把白粥盛出來,然後就老實地坐在餐桌邊上等他出來。
當兩個金黃的煎蛋擺上餐桌,容悄立刻拿叉子戳起來。
每天早上都吃,一連吃了好久都沒吃膩。
她一口咬在蛋白上,剛出鍋滾燙的觸感讓她的唇染艷了幾分,傅禮臻倉促低頭,拿起勺子喝粥。
容悄吞下一口蛋白:“禮臻,我們今天去剪頭髮吧。”
“嗯。”
正準備多花一點時間磨的容悄忽然就不明白了,怎麼今天這麼好說話。
處處都透露著反常的氣息。
吃過早飯他們直接去了常去的理髮店,容悄對著理髮師遞來的冊子猶豫了老半天,指著上面的一款髮型道:“長度和顏色就要這個,但是我要燙梨花卷。”
理髮師看了看,正要點頭的時候,傅禮臻走過來瞄了一眼。
“太短了,剪到腰那裡,不染色不燙髮。”
容悄不同意:“我要燙也要染!到腰太長了梨花卷不好看!”
理髮師看他們爭執,一時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出聲。
要他說,這位奇怪常客帶來的女孩頭髮好不容易留這麼長,又沒開叉又沒幹枯毛躁,剪了燙了的確怪可惜的。
容悄皺眉頭:“我要染要燙,不然好土。”
傅禮臻想了很久,鄭重的告訴她:“長得不好看,才要染要燙。”
趕早來店裡做髮型的剛染完正在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