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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瞎嚷嚷,真煩人。
不一會兒,傅禮臻忽然又睜開了眼睛,四下看了一圈最後找到容悄:“你躲回去吧。”
容悄搖頭:“剛才只是覺得太心煩了躲一會兒,沒事的。”
傅禮臻又躺了幾秒,坐起來靠在床頭,垂眸看著被子上的紋路。
容悄錯愕,卻沒有搭話。
兩人無言坐著,時間就一分一秒蹉跎了過去,時間邁過十一點的坎兒,一步步朝新的一天邁進。
容悄看著他第二次垂著腦袋閉上了眼睛又忽然睜開,終於還是沒憋住:“困了為什麼還不睡?”
傅禮臻重新坐直身體,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裴修不是好人,他可能會欺負你。”
容悄愣了。
傅禮臻接著道:“雖然我什麼都做不了,但如果有人看著,他就會習慣性地開始收斂,可能會讓你好一點。”
容悄笑:“可……你最終還是要睡覺的啊。”
傅禮臻又打了個哈欠,點點頭:“所以我只能努力地多看一點時間,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許徒勞無用,但也得竭盡全力。
容悄捂住發熱的眼眶,儘管形式不同,但他們都在努力。
傻得要命。
“哎呀你快睡吧,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離開更重要的,不會亂來的。”
“真是的,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在這些小事情上想這麼多幹什麼,有空還不如想想饅頭包子們的教育問題!”
“今晚……”容悄低頭快速擦了一下眼淚,“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晚安。”
第23章
新的一天陽光正好,裴修在兩人一致對外的不善眼光中聳了一個早上的肩膀,在傅禮臻吃完早餐扔掉一次性包裝袋後對著兩人抬起手,誇張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反正你們也不樂意看到我,那不如今天就開始吧。”他昨天晚上在河裡泡了一晚上,感受不到風感受不到冷,白天升起的激動與希望又慢慢消失無蹤,他還是早些走好,越早越好,也許投個胎因為這段不一樣的經歷,下輩子還能有記憶呢,跟重生一樣。
傅禮臻慢條斯理洗好手,水珠順著指尖滑落,正好落在洗手台出水口處。
“先去哪兒?”
對上他的視線,裴修縮了縮肩膀,苦笑:“去我父母那裡吧,真捨不得我的,也就只有他們了。在我病著的時候,我答應帶他們出去旅遊的,結果病情越來越嚴重,我最終還是沒挨過去。”
“那你的承諾註定兌現不了,你已經不能帶他們出去旅遊了。”
裴修點頭:“所以要你帶他們去。”
傅禮臻卻不認同這樣:“我是我,你是你,無法代替。”
“試一試!”裴修雙手合十,真誠請求,“你也不希望我總動不動就說讓大家都不舒服的話吧,只是先試一試,不行的話咱們好好想一想,再調整。”
他這樣的話里已經隱隱暗藏著威脅了,已經令傅禮臻相當的不舒服了,他擰著眉頭,看了不參與他們話題的容悄一眼:“那就先試一次。”
他說完就回房間換衣服了,容悄沒有跟他回去,在走廊上停下來,看著走在後面的裴修:“他答應了你就會做到的,所以之後他採取的任何舉動,你都不要質疑。”
裴修一頭霧水,不過她說這句話的口氣倒是聽出來:“你這是在警告我?不是,你們這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看你這打扮跟個古人似的,說話又這么正常,你生前喜歡cosplay?小姑娘,你真的不用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只要他配合我,我也不會跟你們起衝突的。”
“還有,你到底什麼時候死的?”裴修說著小心了起來,“不會……這衣服就是你們那個朝代穿的吧?”
他望進容悄眼裡,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竟然讓他心中一跳,隱隱覺得害怕。
如果這個人真的在這裡待了這麼久,那他到底還能不能走?有聯繫的人死光了也走不了?
容悄開口:“怎麼會……”
在裴修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笑了,又補上後半句:“不是呢?”
裴修怔怔看著她一派輕鬆的模樣,這要是真的,這個面容看起來不過二十的女人大概比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還要老了……
傅禮臻換好衣服出來,黑帽子白T恤黑褲子,手上還拿著一個黑色的口罩,正往一隻耳朵上掛,他戴好了,也就走到了容悄和裴修中間,很不贊同地看著容悄:“你不要離我太遠。”
“嘻嘻。”容悄吐了吐舌頭,“下次注意。”
傅禮臻蹙了蹙眉頭,走到前面去打電話叫計程車,掛了電話後他就坐在畫廊入口處給客人用的休息椅上,靜靜地等計程車過來。
剛到點過來上班的經紀人看到了全過程,忍不住勸他:“傅先生,您還是買個手機吧,現在快車計程車都有專門的艾派派,又方便又好用,您想查點什麼也很方便的,出門不帶錢也不怕,手機寶寶號——”
看著傅禮臻抬起來擋在耳邊的手,他委委屈屈閉了嘴,走開了。
按著裴修給的地址,傅禮臻打的找到了一個很深的巷子,穿過巷子是一片不算破落也不算繁華的居民區,巷子口有一家蔬果店,門口還扎了差不多兩米寬五米長的雨棚,下面零散地堆放著蔬菜瓜果,這會兒似乎正過了買菜的高峰,店裡只有一位顧客,稱了兩斤茄子結了帳,也立刻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