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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清低頭盯著他拿著手機的手指看,品味著他的這段話,她細細的眼尾上揚起來,裝作沒品出他的用意來,接過他的手機後裝的很無辜道:「你本可以直接把我的號給她的。」
刑慕白斜她,喉結滾動了下,最終沒有開口說話。
他是可以直接給,但,那不禮貌,這種事應該過問當事人的意思,而且……她的情況特殊。
所以當時他並沒有透露自己有林疏清的手機號,而是告訴那個女孩子,如果他能得到林疏清的聯繫方式,他就讓她聯繫她。
當然,言外之意也就是,如果他沒有渠道和能力幫忙,這件事也就這樣了。
林疏清點開他手機上的通訊錄,一點一點地下滑,找到了他說的那個「李娜」,點開,選了刪除聯繫人。
然後把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她清淡地問:「昨天那場火災起火的原因調查出來了嗎?」
「還在查。」
「那……那個女孩,就叫李娜的這個姑娘,怎麼就被鎖裡面了?」
「這個倒是搞清楚了,」刑慕白語氣平靜無波地說:「她是酒吧的兼職工作人員,當時去雜物間找東西,蹲在了箱子的另一側,路過的酒吧內的服務人員看到門沒有鎖,裡面有沒有人,就順手鎖了。」
「哦。」她頓了頓,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會來晚的啊。」
刑慕白哼笑了下:「不然?」
林疏清笑,一字一句地調侃:「消極抵抗。」
刑慕白挺不屑地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彼此彼此。」
林疏清搖搖頭,輕笑,話語頗為漫不經心,懶懶散散地靠著椅背偏頭望向他,眼底盈著淡淡的笑意,「我要是知道相親對象是刑大隊長,一定會積極對待,爭取……」
她的話還沒說完,刑慕白一記眼刀就射過來,非常犀利的目光像是機關槍掃著她,林疏清識趣的閉嘴,莞爾。
須臾,她向另一邊轉了頭,發怔地盯著乾淨的玻璃窗看,窗上混合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隱隱約約倒映出來的自己的面容,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再無言。
一直到吉普車停在她住的小區樓下,林疏清要下車的時候,刑慕白突然開了口。
☆、榮光12
他的嗓音低磁,平平穩穩的,帶了點嚴肅的意味,對她說:「林疏清,以後再遇到昨晚那種事,你要是沒有那個能力,就別打腫臉充胖子。」
林疏清:「……」
她側身抬眼望著他,車內暗黃色的燈光灑下來,他的臉龐剛硬卻又柔和。
他見她瞅著他不眨眼,低低地嗤笑了下,挑眉眯起眼,問:「怎麼?不服氣?我說的不對?」
「九年前你家裡起火,你不管不顧地衝進去,差點死在裡面;昨晚酒吧火場裡,別人都知道往消防通道跑,就你例外,非在那兒砸鎖。」
「你是比別人更能耐還是怎麼著?」
「你這樣除了給我們增加負擔,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只是盯著他,安靜地盯著,眼睛不眨,神情很認真專注,像個認真聽教的三好學生。
聽他訓完話後林疏清才緩慢地勾出一抹淺笑,她低低地嘆了口氣,很乖巧地回答:「我記住了,記在心裡了,以後絕對不會再擅自逞能給你們帶去麻煩。刑隊長,還有要訓的嗎?」
刑慕白被她給噎了下,他漆黑閃亮的瞳仁瞪著她,氣結。
林疏清沖她眨了眨眼,歪頭笑,「沒有的話我就回家了。」
刑慕白揚了揚下巴,冷清道:「下車。」
林疏清超聽話,很利索地打開車門,下車。
走了幾步後突然又返回來,此時的車門已經自動上了鎖,刑慕白正打算離開。
她敲了敲車窗,刑慕白把副駕駛那側的車窗落下來,林疏清笑語盈盈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
「剛才忘了說,」她笑的肆意而妖嬈,話語的尾音微微勾起,顯示出她情緒的愉悅,「明天晚上隊長的晚飯時間,可是屬於我的喲~」
說完林疏清就直起身,抬起右手,五指輕輕抓了幾下,對他說:「隊長晚安,今晚可不要再不老實了。」
刑慕白被她氣笑,一腳油門吉普車就竄了出去,站在路邊的林疏清面前捲起一陣汽車尾氣,汽車駛過帶起的風讓她額前的幾縷碎發胡亂地飄揚起來,歪歪斜斜地遮到了她的眼睛上。
林疏清用手撥開,掀起眼睛望向他離開的方向,只看到了一個汽車尾巴。
她無奈地揚了揚唇,唔,這麼不禁逗,隊長還真是無趣。
隨即,林疏清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化,直至消失。
她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轉身回家。
***
隔天晚上,林疏清特別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還特意換上了連衣裙,到膝蓋的那種。
露鎖骨,收腰,露小腿。
不是對相親的我身材特別不滿意嗎?不就是想說你就喜歡前凸後翹腰細腿瘦的嗎?
好,本姑娘滿足你。
平常上班在醫院裡根本沒機會穿,只能把漂亮的裙子掛在衣櫥里欣賞,這次終於派上用場了。
林疏清特意遲到了十幾分鐘。
她到和刑慕白約好的飯店的時候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長腿交疊,翹著二郎腿,低頭垂眸摁著手機,神情慵懶散漫,完全沒有他在部隊裡站如松坐如鐘的端正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