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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謹言的喉結滾動了下,沒說話,他望著她,眼底掩不去對她的痴迷,抬起一隻手覆到了她的頭上,掌心與她的秀髮相蹭著,在向她靠近的時候低聲呢喃著叫她的名字:「陸卿……」
陸卿被他摁著腦袋,無法掙開他的桎梏,直視著他,嗓音很輕,說:「你別衝動。」
他的氣息不穩,嗓音微啞:「我說了我很認真,沒有衝動,一點點都沒有。」
「唐謹言。」他停了下來,這三個字在她嘴裡說出來就像是個魔咒,每一次都能成功地俘虜他,讓他乖乖聽話。
「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弟弟年齡差不多大。」
他身體微僵,咬緊了牙關,低怒:「別說了!」
與此同時,陸卿說:「我只能把你當弟弟看待。」
陸卿看著他的眼睛,繼續道:「你每次生氣衝動,都和他一樣,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原來在她眼裡,他就是個容易衝動非常任性的、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說到底,還是嫌棄他比她小。
如果是其他方面,他都能改成她喜歡的樣子,可年齡這個東西,要他怎麼去改變?
唐謹言苦笑著扯了扯嘴角,他自嘲地對她說:「陸卿,我向來就不是君子。」
可就是對你做不出非君子的禽獸事,哪怕再想,最後也就只是想想。
唐謹言說完就退開,站直身體,往外走去,在快到門口時到底因為氣不順狠狠地捶了下一張空桌子。
背對著他還坐在卡座里的陸卿在他離開後緊繃的身體才瞬間鬆懈下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和他談話真的能讓她身心俱疲。
陸卿最終還是把錢放回了包里,想著以後想辦法還給他,她思緒有些亂地在咖啡店裡喝完了已經涼掉的苦苦澀澀的咖啡,這才站起來回學校。
晚上快十一點,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陸卿本來一個人走夜路不害怕,之前上自習在學校也是這個點才往宿舍趕,但這會兒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被人尾隨。
陸卿停下來時,身後就沒了腳步聲,陸卿繼續走,身後那人也跟著繼續走。
她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手摸進包里去拿手機,想要給舍友打電話,但身後的人似乎也走的越來越快了。
陸卿不敢回頭去看他是誰,她怕驚動了他自己想跑都跑不掉,胸腔里的心幾乎都要蹦出來,陸卿緊張地低頭找號碼,可越到這種時候卻怎麼都找不到號碼,她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到的自救知識,往馬路對面的方向走去,眼看就要到路邊要過馬路了,身後的人仿佛急了,快步追了上來。
陸卿都沒來得及過馬路,就被人扯住了手臂,她驚嚇地叫了聲,揚手就攥著手機掄向那人的頭部。
「哼……」唐謹言痛苦地悶哼,捂住額角。
陸卿瞬間就從戒備狀態中脫身,她震驚地瞪著眼睛,鬆了一口氣地同時皺眉擔心地問:「你……你沒事吧?」
唐謹言的手還抓著她的胳膊,因為疼痛無意識地用力抓著她纖細的手臂,陸卿的胳膊都被他握出了手指印,疼的她輕哼了聲。
她讓他鬆開自己,撥開他捂著額頭的手,說:「你別捂著,要起包的。」
旁邊有家24小時便利店,陸卿去買了瓶冰水,然後拉著唐謹言去了路邊的公交站牌那兒坐下,她把冰水放到他的額頭上,輕輕地滾動了幾下,動作很溫柔,神情特別認真。
唐謹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女孩微微蹙著眉,幫他按了會兒,然後對他說:「自己拿著。」
唐謹言聽話地抬起手,他的手覆到她的手上,抓著不放。
陸卿驚了下,她想把手抽回來,但他不鬆手。
「唐謹言。」她無奈地叫他,像是在面對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鬆開我的手。」
唐謹言有些委屈地搖頭,好不容易抓到了,怎麼能輕易放開她。
陸卿的指尖和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可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卻是發燙的。
就像他對她的那顆心一樣,赤誠而滾燙。
陸卿沒辦法,抬起另一隻手用力摁著他的手,這才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她從包里拿了紙巾出來將掌心的水漬都擦去,問他:「你不是走了?怎麼會尾隨我?」
唐謹言抿了抿唇,說:「沒走。」
陸卿抬眼看向他,仿佛是想不通他剛才都那麼生氣了,為什麼沒有卻離開。
他望著她,目光坦然而認真:「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陸卿默默地撇開了眼。
唐謹言繼續說:「我本來……沒想讓你發現的,就想偷偷跟著你,親眼看著你回宿舍就好。」
剛才他從咖啡店摔門而出,確實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但一想到她還在店裡,他就不放心。
覺得自己還在生她氣的唐謹言找藉口說:「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自己要走回宿舍確實不安全。就在身後偷偷地看著她平安回了宿舍就好,這樣不會有人發現的。」
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說一點感覺都沒有是假的,換成任何一個女孩子,有個追你的男孩這樣真誠坦率地對待自己,關心著你的安危,肯定都會感動的。
陸卿當然也不例外。
她的嘴角漾開一抹淺笑,對唐謹言很真誠地說:「謝謝。」
唐謹言看到她笑,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把剛才兩個人談話的不愉快都拋到了腦後,哼聲笑著對她說:「誰要你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