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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深深吐了一口濁氣,「白楚霖,帶我去開後備箱,我該走了。」
「學姐你去哪裡?」
陸卿撒謊說:「來的時候和我舅舅打了招呼的,已經不早了,我該過去了,他們還在等我回去吃晚飯。」
白楚霖沒想那麼多,「哦」了聲就和陸卿出了酒吧,他不太放心,說:「我送你過去吧。」
陸卿說什麼都不讓他送,「白楚霖,你不用送我,我不太放心唐謹言,你進去守著他吧,不要讓他和別人打架,差不多就帶他回去,拜託了。」
白楚霖覺得陸卿說的有道理,於是點點頭,在陸卿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這裡後他就回了酒吧。
白楚霖一進去就撞上了正走過來的尤游,「學姐呢?」
白楚霖不解地指了指門口,「拎了行李走了啊。」
尤游恨鐵不成鋼地抬腳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的居然把人給放走了?!」
白楚霖:「……」
陸卿拉著行李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哪裡會想到和舅舅他們打招呼,她急匆匆地回到江川,滿心都是要和他解釋清楚這件事。
陸卿最終在一個公交站牌那兒找了座位坐下來,她怔忡地呆坐在長椅上,旁邊等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公交車來了走,走了又來。
她始終就在原地。
陸卿想起他們還沒在一起那次深夜,他為了她的安全偷偷地在身後護送著她,最後讓她錯以為他是壞人給誤傷了。
這樣美好的回憶讓她的唇邊浮出一點點的淺笑,陸卿再抬頭,才發現居然下雨了。
白楚霖跟著尤游回了唐謹言喝酒的地方坐下來,白楚霖也很無辜很委屈,「學姐說她要去她舅舅家裡的啊。」
唐謹言沉默了會兒,突然從高腳凳上下來,手碰到了酒杯,把杯子拂到了地上,瞬間成了玻璃碎片。
他卻顧不上,直接腳步微晃的往外大步走去。
唐謹言的手攥成拳頭,強忍著怒氣,唇線抿直。
她在撒謊。
——
陸卿,你的解釋我相信,可我還是很介意,很介意那個男人那麼理所當然地站在你的身邊,對我說他是你的相親對象。
我真的很生氣。
可你一哭我就心疼。
我特別沒骨氣吧,可能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沒有骨氣。
——15.02.23
唐謹言出了酒吧後就想去開車,尤游和白楚霖拉住他,「喂,喝了酒的,找死呢?」尤游沒好氣地罵他。
唐謹言卻要執意上車,尤游和白楚霖把他塞到后座,尤游讓白楚霖開車,自己在後面看著他,隨後尤游問唐謹言:「去哪兒?」
唐謹言看了看落在車窗上的雨滴,嗓音有些啞:「找她。」
白楚霖「哦」了下,問:「她舅舅家的地址是哪裡啊?」
唐謹言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只是道:「她沒有去她舅舅家。」
白楚霖愣了下,「那去哪裡找?」
智商在線的尤游拿出手機來給陸卿打了電話。
但,傳來的是機械的女音。
她關機了。
尤游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白楚霖往路上開著,邊開邊找。
陸卿就坐在公交站處的長凳上眼睜睜地看著雨越下越大,卻一點都不想動。
她覺得好累,真的太累了。
身心俱疲。
雖然這裡能遮擋住一些雨水,但並不能完全遮擋,沒多久,陸卿的鞋子和褲腿就被越來越大的雨滴打濕。
她的腦子裡胡亂地想著這半年來他們兩個人經歷的點點滴滴,好多好多全都是特別美好的回憶,是陸卿一定會放在心底格外珍藏的記憶。
因為這個叫唐謹言的男孩子,真的帶給了她太多的快樂。
可現在這種情況,陸卿想到剛才在酒吧里他對她的態度,內心越來越忐忑。
她不知道他最後到底會做什麼決定,她甚至在想,就算他不計較這件事,繼續和她談戀愛,心裡是不是也始終都會有芥蒂的?
陸卿怔怔地盯著密密麻麻的雨簾,不知不覺間眼眶都濕了,她問了自己無數遍事情怎麼就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糟糕?
可沒有用,這只會讓她越來越難過。
喜歡一個人好難,所有的情緒都會彼此牽絆,快樂是雙倍的,痛苦也是翻倍的。
陸卿心裡鬱結,卻又無從發泄,最終全都化成了眼淚,在這方沒有人的公交車站,傾吐了出來。
她捂住臉無聲地啜泣,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助。
似乎所有人都沒有錯,可最後的結果全都變成了她的錯。
白楚霖從出了酒吧就沿著街靠邊開,唐謹言一直盯著車窗外,雨越來越大,他煩躁的情緒更甚,嚇得開車的白楚霖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唐謹言的身體突然坐直,他扭頭看著窗外,對白楚霖說了句:「停車!」
白楚霖立刻把車開到了旁邊的臨時停車位。
唐謹言隔著沾滿雨水的車窗看向馬路對面,白楚霖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公交車站裡坐著一個女孩子,如果他沒有停下車來這麼仔細地看,是根本看不清楚也不敢確定那個女孩就是陸卿的。
但唐謹言卻可以。
在白楚霖在心裡暗自感嘆的時候,對面的陸卿已經站了起來,她看起來是想拉著行李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