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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承硯連忙拒絕:「我怎麼看?奶奶會罵死我的!」
「而且公司有急事,我真的要趕過去。」
「你趕緊過來吧,」他也有點心煩意亂,「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此時在客廳的舒晚正垂著頭一言不發,常臻琍坐在沙發里,她把那些被狗仔偷拍下來的照片甩在舒晚的面前。
一沓照片簌簌飄落在她的腳邊,舒晚看到照片上的內容,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解釋一下?」常臻琍不緊不慢地說道。
舒晚咬緊嘴唇,她緩了緩氣息,才對常臻琍語氣如常道:「俞奶奶,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喜歡小叔,就是這樣。」
常臻琍像是冷笑了下,她「蹭」地就站了起來,邁著步子走到舒晚面前,一字一句地問:「喜歡謹年?」
「那你還記得,你爸做了什麼好事嗎?」
舒晚毫無血色地僵在原地,聽著常臻琍言語刻薄道:「你爸害我大兒子慘死還不夠,你又來禍害我小兒子?」
「是不是非要把我俞家徹底搞散,你們姓舒的就滿意了?」
舒晚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不肯回北京來面對曾經的生活圈了。
在她從來不知道的情況下,母親肯定不知道遭受過比這種話還要惡毒千百倍的諷刺。
她勉強穩住心神,讓自己不要徹底亂掉,還算冷靜理智地回常臻琍:「俞奶奶,我不否認也不辯解,確實是我爸做錯了事。」舒晚紅著眼眶,哽咽道:「我知道是我們舒家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俞伯伯。」
「我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吸了吸鼻子,眼裡含著淚,幾乎懇求:「除了讓我離開小叔,您想怎樣對我都行。」
常臻琍掀起眼皮來望著她,目光冷淡,絲毫不為所動,她甚至冷笑著質問:「我怎樣對你都行?就算我把你千刀萬剮,能換回我兒子來嗎?」
「能嗎,舒晚!」常臻琍忽而拔高了聲音,有些失控地揚聲問她。
「我們家對你們不好嗎?舒寧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兒子?」常臻琍抓扯住舒晚的肩膀,不斷地搖晃,「你告訴我,你爸為什麼要害我兒子?你接近謹年又是為什麼?你有安好心嗎?」
「俞奶奶……」舒晚輕泣著,強忍著常臻琍的指甲嵌入她肉中的痛。
「他這幾年在音樂路上發展的順風順水,從來沒出過花邊新聞,怎麼你一回國就爆出了這樣的緋聞呢?你知不知道這種新聞一旦被發出去,會對謹年造成多大的影響?」
「你爸是個害人精,你就是狐狸精!」常臻琍說著,揚起一把掌就扇在了舒晚的臉上。
俞謹年踏進屋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響起,他看到舒晚被打的偏了頭,表情一下子就冷冽起來。
男人快速地邁著大步走過去,一把將舒晚扯到自己身後。
他抓住有些失控的常臻琍的肩膀,皺緊眉喊道:「媽,媽!」
常臻琍嘴裡還在激動地叫囂著要舒晚還他兒子。
俞謹年把她鎖在懷裡,低聲安撫著,好一會兒常臻琍的情緒才漸漸平穩下來。
她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變得無精打采的。
常臻琍推開怕自己有過激行為抱著自己的小兒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仿佛終於從激動的情緒中緩解了過來。
她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珠,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步往樓上走去。
「我想休息,誰都別來打擾。」
俞謹年欲言又止,站在客廳里看著常臻琍單薄的背影,到底沒有跟上去。
舒晚站在他身後,還在忍不住啜泣。
男人轉過身來,看到她臉頰上一片紅指印,還又被指甲刮出血痕的地方,皺緊眉氣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
最終冷著臉沒好氣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過來!」
舒晚吸了吸鼻子,她抿著嘴輕扯唇角,想要衝俞謹年笑一下,讓他不要擔心自己。
可他看到自己的笑之後,臉色似乎更難看了。
「她打你你就讓她站著打,沒手沒腳?不會躲?」俞謹年一邊斥責著她,一邊去了冰箱前,拿了個冰袋過來。
冰涼的觸感疼得火辣辣幾乎要麻木的臉頰上傳來,舒晚很是不知所措地咬住唇,想要偏頭躲開,卻被他用手鉗制住了,逃不掉。
她撲閃著還沾有淚珠的眼睫,試圖向他解釋:「俞奶奶心裡有氣,發泄出來,也許會讓她好受點……」
她的話音未落,俞謹年幫她用冰袋冷敷的手就頓住。
隨即男人就抓著她的手,讓她自己拿著冰袋敷。
他的手垂落下去,輕蜷了些。
俞謹年目光低斂,沉聲問道:「那我呢?」
「晚晚,你就從來沒想過,你被扇了巴掌,我心裡也會不好受嗎?」
舒晚的身體僵住,脊背繃直。
胸腔里的心跳一瞬間就失去了節奏,不受控制地持續加速著,跳動瘋狂。
幾乎要讓她的呼吸都滯住。
「你在意過我的感受嗎?」
「五年前你留下一句道歉,說走就走,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不肯聽我再說一句話。」
「五年後你回來,想親就親,想躲就躲,現在又挨打讓我心疼。」
「晚晚,」俞謹年垂眼凝視著她,聲音很低,透著無奈,喃喃道:「是不是我太寵你了,所以你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用盡了辦法折騰我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