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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進臥室時,邊悅已經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香味兒,她睜開眼睛,看向陸伯謙。
男人單手端著碗,手指間夾著筷子,在床邊坐下來,溫聲對她說:「吃了面再睡。」
邊悅本來就餓,再加上剛才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她緩慢地坐起來,用被子裹住自己,張著嘴等他餵。
陸伯謙失笑,無奈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辦?」
雖然這麼說著,他還是很耐心地一點一點地餵她吃著麵條。
吃到下面的時候邊悅才看到碗底還躺著一個荷包蛋,登時就驚喜又意外地笑起來。
一碗熱面下肚,邊悅渾身都暖和起來。
陸伯謙將碗筷清洗乾淨,折身回到臥室,爬上床擠進了被子裡。
他將女人摟進懷裡,兩個人肌膚相貼,邊悅枕著他的胳膊,在他的懷裡像只貓一樣尋找著最舒服的位置,然後就乖乖地蹭著他,不動了。
「這次回來呆幾天啊?」她閉著眼睛,懶懶地問道。
「就一天,明天回。」陸伯謙平靜地說。
邊悅忽然就不說話了。
須臾,她抬手抱緊他,悶聲道:「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陸伯謙淡淡地問:「醫院的事不管了嗎?」
邊悅輕抿住唇,小聲嘟囔:「可以請假的。」
他低嘆了聲,「我到時候過去找你,抽出幾分鐘來見我就行。」
邊悅的鼻頭很酸,她強忍著想要哭的衝動,輕聲「嗯」了下。
其實她心裡很不舍,也覺得委屈,每次他回來她都覺得只是剛剛相處了一下而已,眨眼間他就又要走了。
每次都是這樣。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完全不夠用。
在邊悅被他抱著快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他低聲和她說著話。
「傻丫頭,你要乖啊。」
她還慵懶地嘀咕著回了他一句說:「我什麼時候不乖了?」
陸伯謙的胸腔里震出一聲輕笑,男人的唇印在她光滑的前額上,緊緊地抱住她,溫柔道:「睡吧。」
隔天早上,邊悅醒過來的時候,陸伯謙已經做好了早飯。
兩個人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邊悅就急急忙忙地穿上大衣拎起包要出家門。
「丫頭!」男人叫住她,在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將她落下的圍巾親手給她戴好。
邊悅揚起笑來,踮腳在他的唇邊印了一吻。
「走之前別忘了去醫院找我啊!」
「嗯。」
陸伯謙站在玄關,看著邊悅離開,家門重新關上,目光漸漸地冷淡下來,變得深沉無比。
良久,他才轉過身,看向客廳里的一切,薄唇緊抿。
陸伯謙把家裡好好地收拾了一下,所有該換的該洗的,全都整理完,弄的乾乾淨淨。
時間越往前走,越逼近他要離開的時刻。
他穿好衣服,換上鞋,拉開了家門。
卻在要踏出去的那一瞬間又轉身回了臥室。
陸伯謙摘下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來,放到了枕頭下面。
傻丫頭,你懂我的意思.
陸伯謙到了醫院門口後給邊悅打了一通電話,很快,女人穿著橄欖綠軍裝,外面套著白大褂就從門診樓大廳里跑了出來。
陸伯謙站在吉普車前,男人依舊是一身黑色裝扮,黑色的軍靴搭配純黑的工裝褲,上衣外套是件黑色的夾克衫。
很簡單普通的搭配,卻讓他穿出了要拍時尚大片的感覺來。
一米八六的身高,僅僅杵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都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強大氣場來。
邊悅跑到他面前,剛停下來,還未說話,人就被他一把撈進懷裡。
「時間緊,我就長話短說了,」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聲囑咐:「照顧好自己和家人。」
邊悅點頭輕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話一說完,他就捧住她的臉吻了下來。
男人的吻技嫻熟,邊悅也很配合,很輕易地就讓他攻克了進去,他霸道地向她索取著,有點放肆瘋狂,最後放過她的時候邊悅的嘴唇都有點腫。
「伯謙……」邊悅嗓音里沾了甜絲絲的味道,氣息不穩地輕喊他。
陸伯謙重新將她擁進懷裡,狠狠地抱緊他的姑娘。
一如以往他們分別時,用盡全力擁抱她。
但是這次他抱的時間比原來的任何一次都長。
「傻丫頭,」他吐出一口氣來,沉聲說:「我走了。」
說完,男人倏的鬆開她,轉身上車。
邊悅只覺得懷裡一空,抬頭望過去時,吉普車已經從醫院門口開走了.
「那個時候就感覺很不對勁,但是自己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異常,就只是覺得不安。」
邊悅坐在病床邊,嘴角扯出一絲笑來,望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說:「直到你犧牲的消息傳來,我終於明白了,我不安的源頭是為什麼。」
他握著她的手,指腹輕輕的磨蹭著她的手背,嗓音沙啞地緩聲問:「什麼時候發現的戒指?」
「知道你犧牲後的第三天。」她如實回答,「想要換洗床單被罩的時候,戒指掉在了我眼前。」
「你知道我這三年想的最多的是什麼嗎?」他問。
邊悅的目光和他相匯,然後就聽到男人低啞道:「想再吃一次你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