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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沐笑了下，點頭, 「好哇。」

　　  顧潤舟托著下巴望她，慕沐正仰頭喝水, 她穿著低領的鵝黃色線衣，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瑩白，仰起頭喝水時細長的脖頸和優美的鎖骨展露無遺, 就像一隻白天鵝。

　　  「爺爺說，他想你了，問你什麼時候來玩。」

　　  慕沐：「……咳……」

　　  被他的話嚇得嗆到，慕沐抽了紙巾擦嘴, 臉頰通紅，眼睛氤氳著水汽，濕漉漉地盯著他，嗔怪：「你別鬧。」

　　  顧潤舟正色，表情還有點無奈，「沒有鬧啊，是他自己給我念叨的，你不信的話我讓他來親自和你說？」

　　  「別……」她急忙阻止。

　　  顧潤舟笑開，繼續說：「老爺子每天都跟我叨叨，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總是掛在嘴邊說『哎，小丫頭答應我要常來玩的，怎麼還不來』，『舟舟你給小丫頭說說讓她放了假沒啥事就過來呀』，這種。」

　　  他學著顧錦程的語氣說完後，又道：「我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你自從上了高三就一個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只能呆兩天，還要看書學習，不想讓你為難，不過現在是寒假，時間長一點，沐沐你可以過來玩的嘛。」

　　  慕沐有點糾結，再過幾天就要開始置辦年貨準備過年了，過完年大家都要走親訪友折騰好幾天，想來想去都覺得時間不合適，怕去了給他家人添麻煩，太打擾他們。

　　  但是顧錦程上次在她臨走之前悄悄和她說的話她都還記著。

　　  老人家那麼慈祥，還很可愛，生活態度很樂觀，說話超有趣，那麼溫和的顧爺爺提出來的請求，她總是拒絕不了。

　　  慕沐盯著顧潤舟發呆，顧爺爺讓她常去玩，他對她說希望她能一直和舟舟好好的，他說他很喜歡她，想讓她做他的孫媳婦。

　　  慕沐當時羞得不行，臉上燥熱如火燒，可後來仔細想想，那大概是一個年歲將盡的老人最後一個心愿了吧。

　　  「不然，」她頓了下，認真道：「舟舟你別過來啦，我明天直接買票去你那裡，然後後天下午回來，行嗎？」

　　  顧潤舟怔了一下，搖頭。

　　  慕沐迷茫。

　　  「我明天去接你，我們一起回來，然後你在這裡多玩幾天。」

　　  慕沐拒絕：「不要，我自己能過去，你要是來接我那我不去了哦。」

　　  顧潤舟：「………………」

　　  他發現小可愛現在把威脅他的戲碼用的很溜，而他也總是被迫妥協。

　　  兩個人把事情商量好時間也不早了，互道晚安關掉視頻後上床睡覺，期待著明天的見面。

　　  第二天顧潤舟早早地起床收拾好就去了機場，慕沐說上午十點十分就能到的，雖然現在時間還早，可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去機場等她。

　　  終於到了她下飛機的時間點，慕沐拎著包從出機口出來後就被他抱了個滿懷，機場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周圍走過的人群都忍不住紛紛側目偷偷看上幾眼這對養眼的小情侶。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慕沐軟聲問：「等很久了嗎？」

　　  「沒有，」他傻樂，「就兩個小時而已。」

　　  慕沐：「……」

　　  就兩個小時……而已？

　　  「你是不是傻啊？」她嘆氣，從他懷裡出來，牽住他的手，「有這個時間不在家裡多待會兒再過來。」

　　  「想見你，控制不住就很早過來了。」顧潤舟的指腹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摩挲，語氣非常輕快。

　　  這次再見到顧錦程，慕沐明顯地看出來他的氣色大不如半年前，面部都有些浮腫，眼窩凹陷下去，見到她後眯眼笑了笑，聲音嘶啞地喊了她一聲：「小丫頭。」

　　  慕沐眼眶發熱，她的爺爺總是很嚴厲，讓人親近不得，暑假來這裡第一次見到顧爺爺後切身體會了一下被爺爺寵愛的滋味，她真的很喜歡這位老人，可是現在見他如此模樣，叫她心裡很難受。

　　  她揚起唇淺笑著走過去，輕輕握住顧錦程的乾枯的手，甜甜地喚他：「爺爺。」

　　  顧錦程笑著點頭，「哎，好好，小丫頭終於來啦。」

　　  「身體還好嗎？感覺您瘦了呢。」她淺笑道，「我和舟舟剛才去商場給您和奶奶買了好多好吃的，您倆記得吃啊。」

　　  「好，」顧錦程拍著她的手，咳嗽了幾聲，然後順好氣後才說：「小丫頭有心了。」

　　  中午吃過飯後慕沐給顧錦程在腿上搭了條毯子，兩個孩子陪著顧錦程和沈曼青在院子裡曬曬太陽溜個彎。

　　  顧潤舟把顧錦程推到偌大的庭院中，慕沐攙扶著沈曼青慢慢地往前走著，兩老兩小看起來真是其樂融融。

　　  半個多小時後起了風，顧潤舟便帶顧錦程回了屋內，正巧也到了顧錦程睡午覺的時間，沈曼青推著顧錦程回了房間休息。

　　  慕沐則被顧潤舟拉去了他的臥室。

　　  一進去他就把她抵在門板上，狠狠地擁著她，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只是抱著，並不說話。

　　  慕沐一下下地撫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

　　  半晌他才悶聲低低地對她說了一句：「謝謝你，沐沐。」

　　  「謝什麼啊，」她失笑，「都是應該的。」

　　  「能讓爺爺開心就好。」

　　  他在他的側頸間蹭了蹭，輕聲「嗯」了下。

　　  慕沐大概知道他的心情，眼睜睜地看著至親一天天的受著病魔的折磨，可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努力讓自己在他面前開心起來，明明他的心裡很難過，卻還要強撐著對他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