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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偏頭看她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場景,他的耳後根驀地一下就燒了起來,連同整個後頸。
她……她……她在幹嘛!!!
他剛剛才……無意間含了她的手指的呀!
傅淮身體裡的血液沸騰著、叫囂著,氣血失了控地往上涌,體內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車廂里安靜的只有溫恬窸窸窣窣嘬手指的聲音,他聽到自己的心跳震著耳膜,就在他的耳邊,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傅淮的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完蛋了,傅淮,你完蛋了,徹底地完了。
甜甜肯定是想搞死他。
……
到家後傅淮在玄關把溫恬的圍巾和大衣都脫下來掛好,然後把她拉到她的臥室,扶著她的肩膀對她溫聲說:「甜甜,一會兒洗個澡就上床睡覺,知道嗎?」
溫恬特別乖特別乖地點頭,對他笑的超級甜,「知道啦!」
就在傅淮鬆了一口氣要出去時,溫恬突然爬上床,在床上跳啊跳的,她嘿嘿笑,大喊:「傅淮淮!」
傅淮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轉頭就看到她跟在玩蹦床似的不斷地跳,披散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氣中飛舞,溫恬的胸前抱著這個枕頭,笑的賊開心。
傅淮:「……」
他在心裡罵了自己無數次,為什麼要聽她的讓她沾酒,現在好了,受折騰的還是他。
倒不是怕照顧溫恬,他不嫌麻煩,他喜歡照顧她,但是……她這樣無意識下的一些行為和舉動,會撩撥的他難受,那種百爪撓心但又必須克制的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傅淮折身回來,站在床尾,他伸手要拉她讓她停下來,結果被溫恬用枕頭打了頭。
傅淮:「……」
溫恬打了他就笑嘻嘻地跑到了床頭,傅淮盯著她,漆黑的眸子裡隱隱的有什麼要翻湧,半晌,他突然泄了氣,聲音低低悶悶地喚她:「甜甜……」
溫恬斂了笑,她鼓著嘴巴慢慢地往他這邊移,左右手的手指絞在一起,特別慢特別慢地挪到了他的面前,然後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又低了頭在他頭頂上吹了吹氣,就像她被撞到他幫他吹吹氣緩解疼痛一樣。
她像個哄小孩子的小大人,語氣很溫柔,軟綿綿的,對他說:「乖呀,不疼啦。」
傅淮:「……」
他抬起眼看向她,溫恬的眸子特別的清靈,波光瀲灩,像是被水沁了似的。
她正眨巴著眼,微微嘟著嘴巴看著他。
真是要命!
讓她洗澡看來是不行了,照她這個鬧騰勁兒,要真洗了澡再睡,還不知道在洗澡的時候給他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傅淮攥住她的胳膊,低聲誘哄她:「甜甜乖,不鬧了,鑽被子睡覺好不好?」
溫恬依舊乖乖地點頭,傅淮在床下面,拉著她繞過床尾走到床的一側,撩開她的被子,對她說:「甜甜躺好,蓋上被子睡覺。」
溫恬坐到床上,一骨碌就滑進了被子裡,傅淮幫她掖好被角,坐在她的床邊守著她,溫甜瞪著大眼睛看他,他無奈:「閉上眼睛睡覺呀,甜甜。」
溫恬突然又猛的坐起來,她歪頭問傅淮:「傅淮淮你為什麼叫我甜甜呀?」
他失笑:「你的小名就叫甜甜呀。」
她撲閃著眼睛,特別有興致地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甜甜嘛?」
傅淮搖頭,然後她招了招手,示意傅淮靠過來一點,傅淮湊近她,溫恬用手擋著,在他的耳邊特別大聲地說:「大笨蛋,因為我媽媽懷孕的時候特別愛吃甜甜的東西!」
傅淮被她的喊叫震得頭昏眼花耳鳴,好半天都沒緩過來,他甩了甩頭,再看向溫恬的時候她已經躺了回去,特別無辜地望著他,仿佛剛才整蠱傅淮的人不是她一樣。
傅淮好氣又好笑,可偏偏他一點都生不了她的氣,反而覺得,醉了酒的甜甜更活潑更靈動了。
溫恬似乎是玩鬧累了,她打了個哈欠,眼裡浮上一層霧氣,用手指抓了抓被子,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傅淮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再加上酒精作祟,不困才怪。
他就坐在床邊看著她,直到半個多小時後,傅淮輕聲喊她:「甜甜?」
沒有回應。
這下傅淮確定她是真睡熟了。
他站起來,想要走,睡夢中的溫恬呢呢喃喃地開始含糊不清地說夢話,傅淮覺得很好玩,便蹲在她的床邊聽她亂說,儘管他也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之前聽老一輩的人說,和說夢話的人聊天,她是會理你的。
傅淮的心思蠢蠢欲動,慫恿著他,最終,傅淮咬了咬唇,低低地喊她:「甜甜,」他停頓了下,咽了咽口水,特別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你喜歡……傅淮嗎?」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真的如老人們所言那般,在傅淮問了她後,溫恬突然吐字特別清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只喊了一聲傅淮淮,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但對於傅淮來說,這聲傅淮淮,足以擊垮他心裡岌岌可危的自控力。
他的手肘支在床上,撐起身子一點、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他幾乎探出了上半身,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睡顏恬靜的女孩,傅淮的呼吸越來越不穩,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的喉結不斷地滾動,身體仿佛快要不是自己的,他離她越來越近,傅淮親眼看著她的容顏在自己面前放大,卻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