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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最普通最平淡的一句「注意安全」,對於他和她來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傅淮離開後溫恬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輾轉難眠直到深夜才有點睡意。
後來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個夢,夢裡傅淮中了槍,身上鮮血淋漓,溫恬當即就被驚嚇的醒了過來。
她開了床頭的檯燈,看了眼時間,黎明五點多。
受噩夢的影響,溫恬再也睡不著,她拿起手機給傅淮發消息,刪刪減減最後只發了一句話。
【溫甜甜:任務結束了給我打個電話。】
隔天回學校的時候溫恬是自己走的,傅淮在審犯人,不能去送她,只給她打了個電話,簡短地囑咐了她幾句。
最後溫恬還是沒有忍住,在掛電話之前和他說了那晚自己做的噩夢,傅淮在那端低笑,無奈又寵溺地喚她:「傻甜甜。」
「我沒事啊,人已經抓到了,這幾天在審訊,別怕了。」
溫恬親口聽到他這樣說這才稍稍安心,和他又聊了幾句就上車離開。
***
研究生最後半年,溫恬的時間越來越緊張,任務也特別重,不僅要準備自己的畢業論文,同時還要帶應屆畢業生做畢設,幾乎每天都泡在實驗室里,天天忙忙碌碌,宿舍和實驗室兩點一線,不知不覺就這樣畢了業。
過完二十六歲生日的她,從江川醫學院順利研究生畢業。
而傅淮這半年也因為工作能力突出被升為刑警隊的副隊長,成了刑警隊的二把手。
溫恬回沈城的那天傅淮沒有出現,因為他有案子纏身,前段時間就和她說了,每天忙的只能給她回一兩條消息。
本來在刑警隊工作就特別忙,成了副隊長後忙上加忙,就更沒有自己的自由時間。
溫恬並不介意他不能來接自己,從傅淮畢業到現在五年的時間,她早已經習慣並且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溫恬是自己一個人拖著行李回家的。
當天她在家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就換好衣服去了她提前就聯繫好的工作單位。
從今往後,她就要步入工作了,作為一名中醫部的醫生。
在研究生期間她就有規培,所以工作後溫恬倒也可以做到有條不紊,適應能力也蠻快,很迅速地進入了工作狀態。
日子安安穩穩地過著,每天工作閒暇之餘就和傅淮聊聊天,直到有一天,溫恬突然莫名的心慌起來。
原因是傅淮送給她的那塊白色手錶的指針不轉動了。
傅淮送給她的那塊手錶她這些年來一直都戴著,可她是最近才換的電池,這樣突然停了走動,溫恬心裡一陣慌亂。
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就不太好,給傅淮打電話,提醒她已經關機。
他關機她其實是知道的,前段時間他說有任務,手機要關機,他有提前和她說的。
可她此時此刻,就是覺得不對勁,溫恬一遍一遍的撥他的號碼,每一次都是相同的關機提醒。
過了幾秒,溫恬的心臟,突然間沒有來由的抽疼了一下,讓她的臉瞬間變的煞白。
第85章
像是愛人間獨有的心靈感應, 又像是他們兩個這些年來特殊的默契。
溫恬所有的直覺和反應,在沒多久後都得到了應驗。
傅淮在抓捕毒販時中了槍,現在昏迷不醒,已經被送到了搶救室去搶救。
溫恬接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全身發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中醫部跑去急診科的, 溫恬到手術室外面時那兒已經有好幾個穿著警服的人, 其中就有何陽。
溫恬停下來,她看著「搶救中」的指示燈亮著, 雙腿發軟地幾乎站不穩, 何陽跑過來扶住她, 低低地喊了句嫂子。
溫恬一手扶著牆壁, 另一隻手抬起來, 輕輕掙脫開他的攙扶,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半晌,終於再次邁開腳步, 緩慢地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其他幾個穿警服的人也都站到旁邊,讓溫恬走過去,她安安靜靜地守在手術室的門口, 不說話也不哭,就這樣神色平靜地等著手術結束。
沒多久, 傅淮的父母和溫恬的父母也都趕了過來。
楊女士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已經哭過了,她衝到門口, 急切地語無倫次地問:「怎麼樣了啊?淮淮怎麼樣了?」
溫恬拉住她,聲音特別輕,溫溫軟軟的,特別平靜地說:「楊姨,楊姨你別急,現在醫生正在搶救,我們等著,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她不斷地重複著「會沒事的」這幾個字,像是在安撫楊女士,卻又像是在給自己吃安定劑。
她曾經為他求過平安簽的,是上上籤,她記得很清楚,大師和她說的那幾句話的意思就是哪怕傅淮會遇到事情,最終也會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她信那個平安簽,信大師說的話,更信他。
那次她做噩夢,夢到他中槍,後來在回學校的路上她還是沒忍住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有點無理取鬧,但他答應了她的。
她當時給他發的是:【不管以後你出什麼任務,必須要活著回來見我。】
傅淮當時沒多久就回了她,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加兩個標點符號——好,我答應你。
其他的她都可以不相信,但她依舊會信他,他既然答應過她會活著回來見她,就不會有事情的。
溫恬和溫母分別抓著楊女士的左右手,幾個人一起守在搶救室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特別漫長,就在溫恬感覺自己幾乎都要壓不住心裡的情緒時,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