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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一石,形如犍角。
以血為機,祭石則通。
單體三滴,成體需五。
若夠五體,幼兒不計。
親血混融,方可順利。
方向不變,距離成倍。
切要謹記,一生兩次。
多則毀命,換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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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我的女兒,
季顏寧激動地趴在電腦前手指顫抖地動著觸摸板,「怎麼沒了?為什麼會沒有了?」
「寧寧。」
秦恂抓著她,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她卻反過來握住他的手腕,帶著哭腔問:「秦恂你會是不是?趕快修復一下,我想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麼……你幫我……幫我……」
「寧寧,」他嘆氣,「你清醒點,不是說要拿出勇氣面對的嗎?」
季顏寧紅了眼,哽咽,「我只想知道她最後和我說了什麼。」
「她沒寫完。」
「晶片根本就沒被損壞,也沒有任何數據丟失,她只是沒寫完。」
季顏寧頹坐在床上,眼神呆滯。
她何嘗不知道是媽媽沒有寫完,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為什麼有話對她說,卻不寫完,她到底想對她說什麼?
眼淚滑落,她不自知,落在他的眼裡,教他萬分心疼。
秦恂擁過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季顏寧抓著他的衣服泣不成聲。
為什麼連最後的話都不說完,讓她這樣難受。
***
半夜。
季顏寧在床上側身躺著,看著窗外的白月光,腦中全都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半句話——寧寧,我的女兒,
浴洗完的秦恂穿了浴袍,簡單地系了下腰間的帶子就上了床。
他從後面摟住季顏寧,她動了動身子,轉身滾進他懷裡。
「你為什麼會猜到噬血石啊?」
「還記不記得你的落地點。」
「嗯?有什麼關係?」
「距離你的落地點不遠處,有一片亂石林,結合你說的『猶如磐石』,最後的物體肯定就是石。」
「噬血呢?」
「『噬血為生』,噬血才能得以生存,骨是渠犍體內的一部分,血液可以澆灌它帶給它營養成分,而一定程度上,渠犍的骨可以當做石頭。因為『骨堅且硬,猶如磐石』,在這裡,骨=磐石。」
「你的腦迴路……」季顏寧頓了下,「我很服氣。」
秦恂輕笑了下,又圈緊了幾分,在他額頭上輕輕碎碎地吻著,說:「明天接你下班後去取照片。」
「誒?」她抬起頭,眼中泛起光亮,「終於修改好了?」
「嗯。」
「我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秦恂:「時間是有點長了,三個多月。」
「嗯……可能是我們要求太過完美了吧。」她說完又問:「那你明天白天還出去麼?」
「去。」
「去哪兒?」
「亂石林。」秦恂拍了拍她的後背,緩緩道:「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哪塊石頭。」
季顏寧腦中閃過一個畫面,身體微微僵硬。
「怎麼?」他察覺到她的反常,問道。
「我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不,應該說是我一直沒在意。」
「可是走到現在這一步,我覺得那可能不是巧合,也不是我眼花。」
「什麼?」
季顏寧翻身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和吊燈,回憶著那天的情況對秦恂說:「我第一次陪你去我的落腳點時,經過亂石林差點滑倒,你及時扶住了我,還記得麼?」
「嗯。」
「當時我的手碰到了一旁的一塊石頭,那一刻我的眼前划過一絲紅光,鮮紅色的光芒,像極了血的顏色。」
秦恂顯然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訝異。
「我當時以為是我眼花了,也沒在意,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
「還記得是哪塊石頭麼?」他問。
季顏寧想了想,「大概在亂石林中間的位置,形狀是下粗上細,石頭頂有點尖尖的。虧了它當時扎了我一下,不然我不會記得清楚它的形狀。」季顏寧若有所思地說,順便又摸了摸右手手心當初被刺痛的地方。
秦恂低喃:「形如犍角……」
「犍角?」季顏寧想了下,「確實有點像。」
他傾身吻了吻她,「睡吧,明天再說。」
「嗯。」
***
秦恂果真在季顏寧出意外的地方找到了那塊石頭,他伸出手放上去,眼前並沒有出現紅光。
現在除了還有最後一個疑點沒解開,其他的都已經浮出水面。
秦恂將小膠囊扔在石頭旁邊就回了市里。
在家研究了半天,秦恂在傍晚出門開車去接季顏寧。
和往常一樣在校門口等她,等她完成工作和他一起去取照片。
季顏寧和秦恂在相館把結婚照大大小小的全都搬上車後心情很好地驅車回家。
季顏寧在車上手捧一本相冊看她和他各種各樣的結婚照,嘴角上揚。
她一張張地翻閱,一張張地欣賞,越看越歡喜。
然而,所有的好心情,全都在看到家門口的那條橫幅後頃刻消失。
鮮紅的字跡在白色的條幅上顯得瘮人又陰森——季湘蓉「死」在外太空的女兒,你還好嗎?
——為了貓兒不惜放棄一切的秦將軍,我們,又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