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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出門沒想到會下雨,還把手機落在家裡了,讓你擔心了。”雲舒縮著脖子道歉。
章斯年看她一副落湯雞模樣,雲舒衣服寬鬆,顏色花花綠綠的,即使淋濕了也不透。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移開了目光,推了推眼鏡:“快去換衣服,下次注意些。”
雲舒帶著花生糖,他也拿著文件各回各房。
——
灶台上的小奶鍋咕嚕、咕嚕響。
空氣中瀰漫著近乎甜膩的香氣。
章斯年將手中薑片切的像髮絲一樣細,將薑絲丟進沸騰的紅糖水裡。
甜膩膩的香氣瞬間混雜進辛辣的味道。
紅糖水繼續沸騰一段時間。他才關火,將滾燙的紅糖水倒進鋪著濾網的杯子裡,將薑絲過濾出來。
再用碗盛起一份瘦肉粥,拿個小托盤端著,再拿上給花生糖準備的早飯,上樓。
花生糖正趴在雲舒床邊,見他進來,也沒起身,只是抬起頭來蹭了蹭他褲腳。
章斯年將替它準備的拌了藥的肉粥放在它嘴邊。
看到床上的場景,他扶了扶額,有些無奈。
剛剛他替雲舒壓了一床被子,想讓她發一發汗,但云舒覺得熱,此刻手和腳全都無意識的伸出了被子,白皙纖細的手腳就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氣里。
他有些無奈的替她拉好被子,叫醒她。
雲舒視線有些模糊,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章斯狹長深邃的眸子。
“先把早飯吃了。”章斯年扶起她,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謝謝。”她接過章斯年遞過來的紅糖薑茶,此刻鼻子堵著,聲音有些悶悶的。
生病的人感官都是遲鈍的。章斯年在茶中放了大量的薑絲,空氣中都是姜辛辣的味道,但她鼻子堵著,聞不到分毫。一整杯喝下去,只覺得乾澀的嗓子潤澤起來,胃裡都是暖的,鼻子好像也通了一些。
接著開始喝章斯年遞過來的粥。
她嘴裡都沒味道。剛剛那份又甜又辣的薑茶還好些,現在瘦肉粥在嘴裡真的沒有一點味道,加上還病著,胃口差,喝了幾口,就喝不下去了。
雲舒放下勺子,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章斯年:“我沒胃口了……”
章斯年撇了一眼碗中的粥的剩餘量,正色到:“喝完。”
雲舒抬眸,生病的人總是格外脆弱些,眨眨眼睛,還想撒撒嬌,看章斯年會不會妥協。
雲舒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看向他時,章斯年心裡一軟,就已經動搖了幾分。但看著雲舒臉上不健康的紅暈,還是硬下心來:“我不說第二遍。”
煮粥時他也加了驅寒的薑片,而且雲舒雖然沒有胃口,但生病的人,更需要能量補充。
雲舒聞言,嘟了嘟嘴,皺著眉,硬生生的一口一口往嘴裡塞。
“等你好了,一周都做你喜歡的菜。”章斯年開口道。在他印象中,一般小孩子生病,都是要哄一哄的。雖然雲舒21了,但他認為,應該也是適用的。
雲舒將粥全部喝完,如釋重負一般將碗放在托盤上。
章斯年收拾好餐具,看了眼花生糖。
花生糖懨懨趴在那裡,也只吃了一半。不過它最近胃口一向如此,章斯年從不勉強他多吃。
今日的氣色看起來比往日還差些。但有些暗淡渾濁的眼仁一直都朝著雲舒方向看。
雲舒稍微向床邊挪了挪,花生糖也往她那邊挪了挪,讓雲舒一伸手就能摸到它。
雲舒揉揉花生糖的腦袋,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她摸一下,花生糖就跟著汪嗚一聲。
本來已經帶著餐具走出房門的章斯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見雲舒大半個身子都探在了被子外面,他壓著的厚被子由於雲舒的動作,已經從床上滑落了一大半,其中一角已經碰到了地毯上。
“被子蓋好,再受涼你是不想退燒了麼?”章斯年一個眼風掃過去,有些嚴肅的說到。
雲舒訕訕收回手臂,拉了拉被子,被子裡伸出一個小小的頭,嘴角刻意向上彎,眼神無辜,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樣。
章斯年對此,除了無奈笑一笑、搖搖頭,也不知該做什麼其他反應了。
大熱天,雲舒身上壓著兩床被子,實在難受。
聽見章斯年下樓的腳步聲,內心暗暗計劃,等他出門去上班,就偷偷把被子向下拉一拉。
她豎著耳朵,聽到章斯年下樓再上樓的腳步聲,內心有些期待,章斯年應該換個衣服就該出門了。
但她卻一直沒等到章斯年下樓的腳步聲,最終腳步聲由近及遠,停在了房門口。
雲舒迅速將偷偷伸出一點的手臂縮回去。
章斯年自然看到了這個動作,眉眼間帶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他左手拿了本書,右手拿了個摺疊帶靠背的椅子,坐在床邊。
“好好睡一覺,發一發汗,就好了。”章斯年從洗手間擰了一條濕毛巾,搭在她頭上。
接著靠在座椅上,垂眸,開始翻手中那本書。
“你今天不上班麼?”
“沒什麼事情,在家裡也可以。”章斯年平淡回答到。
周一,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忙碌的。他平時這會兒,估計都已經在開周一例會了。但家裡面有兩個病患,他實在有些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