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不關你的事。”顏喻沒好氣。

　　  “哦抱歉——”秦思斯誠懇認錯，下一秒，飛起一掌削在顏喻後腦勺，兇巴巴地說：“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笑話！——你！顏喻，你！林簡，現在都！是！我的搭檔！兩天之後我們就得共度排練時光，你們把氣氛弄得緊張尷尬了，是想難受死誰呢？夾心餅乾受氣包什麼的，我可不干啊！”

　　  秦思斯俯身前傾，伸出雙手搭上林簡的肩，把她按在座位上坐定，又牽起她按書的左手，搭在她扶桌的右手上，鬆手以掌指顏喻，用介紹的口吻對林簡說：“顏喻，你的狗，任憑差遣，無須客氣。”

　　  說完，拍拍林簡的肩：“你也別太繃著，放鬆點。”

　　  被她一頓操作，兩位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秦思斯早已拍拍屁股走人。

　　  緩了兩秒，顏喻拿起林簡的書，碼回原處。

　　  “之前……”

　　  “你——”  

　　  “你先說。”顏喻說。

　　  “想玩弄我友情的話，趁早住手。”林簡平靜地說。

　　  “為什麼會這麼想？”顏喻不解。

　　  “不然呢？”林簡側臉與他對視，“突然冒出來一個殷勤到誇張的人，你希望我怎麼想？”

　　  顏喻心中警鈴大作。

　　  他直覺此時直接挑明他的態度，林簡怕是轉身就去跟方誠提換組，情急之下只能說：“……我沒別的意思。”

　　  “嗯，”林簡眼帘一闔，“估計也沒人再敢打賭——誰能先追到林簡之類的。”

　　  “我當然不會——”顏喻急忙澄清，又問：“你之前經歷過？”

　　  林簡勾起一邊唇，無不嘲諷：“是呢，自說自話的空降太多了，真讓我大開眼界呢。”  

　　  以前常年跟楊寧沈逸陸茜結伴，別人根本沒機會湊上來，她還不知道男生的種類如此繁多——多到讓她忍不住戴上了偏見眼鏡。

　　  顏喻：“……”

　　  “都是誰？”他等下就去一個一個收拾他們！

　　  林簡輕輕冷笑一聲，像是在說她怎麼可能記得發情期自戀阿貓阿狗的名字；

　　  又像是在說你照照鏡子，你自己可不就算一個嗎？

　　  “希望你當個安分守己的組員，”林簡輕聲說，“除非你換組。”

　　  顏喻的喉結上下滑動，只是重申：“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林簡掀起眼皮，瞳仁一滑，斜視他。

　　  “是你說的。不想把場面弄得難看，就別做多餘動作。”

　　  “我們一定要這麼僵硬嗎……”顏喻的聲音低下去，帶出幾分委屈。  

　　  “不然呢？”林簡抽出練習冊，“你來我往，深入交流，然後翻船？”

　　  “怎麼會！”顏喻說，“假如能當組長的朋友，我肯定不會走到這一步！”

　　  “做夢吧，”林簡翻開草稿本，“我不跟男生做朋友。”

　　  “那楊寧他們——”

　　  “當時年少無知。”林簡輕飄飄地打斷。

　　  通往她內心世界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能讓她平和相待很簡單，但想成為她的朋友，很難。

　　  尤其是男生。

　　  若想打著“當朋友”的幌子追求她，更是白日做夢——她從不給追求者成為朋友的機會，不喜歡就直接拒絕。

　　  耗在她身側以求朋友進階成戀人？

　　  別做夢了！

　　  她建立在“禮尚往來平等相待”原則上的友情就活該被誤解被玩弄嗎？  

　　  而若想直接追求她，更是找死——她、絕、不、早、戀。

　　  氣氛到底還是僵住了。

　　  說實話，顏喻沒用撒嬌賣萌之類的演技圓場，倒是令她略感驚訝。

　　  畢竟他之前完美無缺的面具端得太穩，似乎什麼打擊都不能挫傷他貼上來的熱情。

　　  雖說這兩天消停了，卻也沒想到如此徹底。

　　  無話可說的他倒是意外的真實又鮮活。

　　  直到課間顏喻問她化學題目，兩人才恢復正常交流。

　　  月考試卷照舊根據教學進度定製，全科都考，唯獨理綜三合一。

　　  林簡自打被方誠重點關注，再考理綜卷就改變了以往的取捨方針，選擇優先拿物理能拿的分，最後有時間再追求生物化學的登峰造極。

　　  有顏喻的幫助，自學效率大幅提升，之前的周考才能穩中求進。

　　  難度更低的月考，自然不在話下。

　　  踏踏實實考完兩天，最後一門交卷，分分鐘內，同學們跑了大半，爭分奪秒地去享受月假。

　　  第一考室設在高一1班，林簡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書包，顏喻也在旁邊不急不緩地整理桌面。  

　　  秦思斯從外邊跑進來，一眼看見兩人，老遠就伸出雙臂，歡快叫道：“姐妹們！明早八點見，怎樣？”

　　  林簡抬頭看她，頷首，“我在小區大門等你們？”

　　  “需不需要準備點什麼……？”顏喻略帶糾結。

　　  “準備啥？”秦思斯笑，“林簡是獨居，你想啥呢？”

　　  “秦思斯！”顏喻連忙呵住她，耳尖卻染上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