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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微酌瞥到,扯了下唇角,垂眸拿起自己的杯子。
盧瀟一笑,碰了下。
“這麼說來,我就頹廢了。”她喝了口水,說道。
他端起杯子的手一頓,挑眉。
“嗯?”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女孩子天生可以玩?”她一笑,就覺得他是這種會寵女孩子的,“可是我覺得,忙碌是好事,而且,忙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能叫忙碌。”
景微酌意外的看她。
她端著杯子,一手撐在下巴,輕輕仰頭望著頭頂一排直直的燈,“我工作多的時候,經常幾天幾夜泡在臥室,作曲室……”
“像你說的,不忙,達不到想要的高度。”她拿手指比劃了一下,然後,“音樂就是我半個世界,徜徉在裡面是最舒適的,除了靈感貧瘠的時候,每一刻都是享受。”
景微酌薄唇輕抿,定定看著她,看著她在描繪她的世界。
“忙碌……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她輕呷了口水,問:“是吧,建立AFTER的初衷是什麼?”
景微酌平生遇見第一個和他談工作,事業的女人。
“賺錢。”
盧瀟失笑,“哎,我也是啊,可是我也喜歡啊,你不喜歡嗎?”她又仰了仰頭,眸光落在天花板,像在想事情,“不太可能啊,AFTER大廈看起來就特別意氣風發。”
“況且,男人是不是天生就志向遠闊一些?”她問。
景微酌唇角一勾,“也許,但也不見得。”
盧瀟一笑。
景微酌盯著她白皙臉孔上晃眼的笑,眉眼微動,揚起唇角,“你就不是,你的志向也遠大。”
“嗯?我的志向是什麼?”
“拿遍全世界的音樂獎。”
盧瀟眼底星光閃爍,“嗯,你知道。”
“你眼睛裡寫著。”
“所以我也知道你眼裡寫著什麼~”
他眉眼微動,掃過去,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後,“盧瀟。”
“嗯?”
“和男人談事業的女孩子,比較少見。”
盧瀟挑了挑眉,隨後低低勾唇,“哦,我只是比較……理解,只是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
“你沒男朋友?”他忽然眼眸一挑,問。
盧瀟一愣,臉頰隨即迅速蔓延起一陣熱潮,瞬間懂他的意思了。
“是說,女孩子並不喜歡男人只顧事業嗎?”
他沒說話。
盧瀟懂了……“可是,你也沒只顧工作啊,你不是還請我吃東西來著,兩頓了。”
景微酌:“……”
回味過來,盧瀟輕咳一聲,“我意思是,你和我一樣,我也只是把音樂放在半個世界裡的。”
“是嗎……”
“你是嗎?”
“……”
景微酌端起水杯喝水,揚揚下巴,讓她吃東西。
盧瀟也不再說話了,免得多說多錯。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頭頂上的音樂轉為一首英文歌,曲風明快又張揚,在深夜靜謐的餐廳里,尤為清晰明顯。
“最近沒工作,不適應?”聽她剛才講出來的嚮往,景微酌問。
“嗯,頹廢著。”
“人不是機器,沒有辦法永遠不眠不休,偶爾休息也不錯。”
“你就不怕,我在藉機拒絕你?”
景微酌輕搭在桌沿的手一頓,眼眸攜裹著一方光,如網般投射過去。
盧瀟馬上一笑,解釋,“開玩笑的,誰讓你……那麼理解我,和我想的差不多,實在意外。”
景微酌喉結滾動了一番,放下筷子,隨手拿起杯子,臥入沙發。
盧瀟眼珠定住,看他。
景微酌:“應該是我比較意外。”從來沒有聽一個女孩子說過這些,描繪過這些,好像有個人身披陽光,面向他。
“另外,怎麼樣都可以,我只是把最後的決定告訴你,無所謂你的決定,有固然不錯,沒有,也可以。”
“你為什麼那麼好說話?”
“你說你累了。”他看她。
盧瀟頓了下,低頭吃東西,“嗯。”音落下,她又抬頭,“但我不是因為這會兒嚮往,才說了這麼一段……嗯,有關於工作與事業的話的。”
景微酌眼底划過幾不可察的笑意,“我知道。”你是個眼底住著星星,言語、全身都會發光的人。
我也不是你剛剛疑問里的人。
吃完飯,頭頂音樂不知已經變了幾變。
下了樓,坐進車裡,盧瀟想著他還得送她回家,拿著系上小銅鈴的車鑰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轉著方向盤的人聞言,自然而然的道:“送女孩子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
“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扯了扯唇角,“不用。”
路上夜深,車比較少了,他控著方向盤在稀稀疏疏的車燈里靈活遊走,開的依舊不慢,但比起剛才,還是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