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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瀟老實待了一會兒,就轉過臉趴到他肩上玩手機,不多時人困了,手機又放在一邊,抱著他低聲聊天,“去年我做手術前其實也跑出來玩過,和我朋友。”
“嗯?”
“在醫院等著手術很煩躁的,我……待不住。”盧瀟委委屈屈。
景微酌馬上抱緊了人,“我知道。”
盧瀟呢喃:“出來後去教堂,這裡過去是你公司,你公司再過去的那個教堂。但是感覺今晚要是說想去,會完蛋。”
景微酌親了她一下,低笑,“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已經看了音樂劇還玩了一場了。”
盧瀟輕哼,末了,又抬了抬眸:“那天玩到十二點多,靳寒去病房找不到我。”
景微酌眯眼,她仰起頭一笑,“後面見到我差點氣死,我道了好一會兒歉。“盧瀟嘆氣,“醫生真的不好糊弄啊,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說了好多好話。”
景微酌抱著她給有點累了的人換個姿勢,順著低語,“是你,他就沒那麼輕易放過,是別人隨便一句就過了。”
盧瀟一愣,“什麼意思?
景微酌輕笑,沒說話。
盧瀟緩緩地想,半晌,悟了一點出來,漆黑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默默扭開臉,滿身不自在。
景微酌抱起人過去躺下,“不許想了,在我懷裡想別的男人。”
“明明是你提起來的。”她抗議。
“你確定?你好好想想誰提起來的。”
盧瀟崩潰,笑著埋進被子裡,轉身又趴到他胸膛上,“可我只是在跟你感慨以前的事。”
景微酌沉默須臾,道:“他也說過。”
“嗯?”
景微酌抱著人嘆氣,捧起她的臉,“趕緊好起來,擔心你的人一堆。”
盧緩緩一笑,濕漉漉的眼睛像星光,重新緩緩趴到他胸膛上。
“抱歉。”
景微酌喉結滾動了一下,她淺淺柔軟的聲音絲線一樣地鑽入他胸膛,緊緊將他纏繞。
他話里說的別人,她卻知道是他在擔心。
“這次比較快,之前沒那麼快手術,我前後都折騰了好久。”盧瀟輕嘆,“生病期間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大半年下來,就感覺脫節了。”
景微酌拉來被子蓋住她,須臾後她動了動,沒說話了。
“嗯?想什麼?”
“想……我手術後要去哪兒玩。”
“……”
景微酌捧起她的臉,還沒說話,她就低喃:“我還是想北歐,你忙去吧,我自己玩去。”
“……”
景微酌壓抑住想收拾她的心,問:“為什麼?”
“你太忙了呀,為我耽誤多少事了,當初病好去玩的時候,我完全沒想過會有一天又生病,然後你需要照顧我。”
“在我這裡……”
盧瀟親他一下,睏倦地閉著眼睛低喃,“我看看還能不能在雪地里遇見你。”
沒有說多少盧瀟就累與困交織,睡著了,景微酌一整夜抱著人,時而看對面壁上朦朧溫柔的燈光,時而看懷裡呼吸清淺的人。
第二天她要輸液,就回醫院去了。
這天晚上深夜,人睡著了,病房裡有人在,景微酌接了個電話,江硯頃問他要一份文件。
他放家裡了,從病房裡走出去,他和盧澗森說了聲後,就離開了。
拐過轉角,遇見穿著一身白色大褂值夜班的靳醫生,對方臉色抑鬱,神情一般。
景微酌挑眉,“怎麼了?”
靳寒扯了扯唇角,“我來看看今晚在不在,是不是又跑了。”
景微酌:“……”
他低笑一下,手裡打火機轉了轉,“抱歉,我帶她玩去了。”
靳寒深吸口氣,“我去年被她嚇了一回,以為今年有人看著她萬無一失了,你倒好。”
景微酌一笑,和眼前的男人對視半晌,邊往前邊道:“她想玩,身體勉強允許的話,我不可能不答應。”
拐過彎,深夜醫院長長的通道恢復寂靜,白色長衫的人一手拿著病歷,一手放在口袋中,靜靜的站在那裡足足五分鐘。
——她想玩,他就不可能不答應。
也是……如果是他,他是不可能答應的,還是生怕有什麼閃失。
但剛離開的這位,就答應了。
他自己也知道玩一晚其實沒什麼大問題,但還是保守起見,想著安全起見,杜絕危險發生。
而他不一樣,他做好準備就把人帶出去了,一走一晚,玩夠了今天生病的那個人就老老實實在病房裡休息,醒來就聽歌看電影,乖得不行了。
……
景微酌回了趟家,看完文件,忙了點工作就準備打道回去了。
走出去到了門外車旁,發現他的臉書又更新了一條帖子,僅對X-LU這個帳號可見。
更了一首歌,他點開來,果然一溜的盧瀟名字滑下來。
是她上次拿來招惹他的那首“心上人”。
景微酌眯了眯眼,人站在門口燈下不可思議,淺黃色光線投在他肩頭,往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