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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還有人,擠擠又能坐了。你怎麼這麼沒公德心?”霍北辰道。
耿柔看看他旁邊大概只有火柴人才能擠來坐的空隙,抬頭瞟他一眼,霍北辰給了她一個“你得再教育”的眼神。
結果坐了一路,也許是乘客都嫌自己胖了,沒人擠到霍北辰身邊坐,霍北辰老神在在,拿手機打遊戲,高興了拿腿頂頂她。
耿柔被擠在角落,都快成紙片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站,耿柔看看時間,已經離上課時間很近了,耿柔心不在焉地刷卡出站,想著打電話讓室友幫她拿課本。耳邊傳來“嗶嗶”聲,她步伐一頓,前面的擋板沒有打開。
耿柔再開一次。
【餘額不足,請充值。】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耿柔緩緩回頭,看向霍北辰。
霍北辰一個暴栗彈在耿柔的腦門上,“錢夠不夠都不知道,豬腦子。”說完,他不耐煩地拉著她去充值。
耿柔悶哼一聲,捂住額頭被霍北辰拉著走。她抬眼看著霍北辰的後腦勺。
她還以為他會笑話她。
順利充了值,兩人相安無事地出了地鐵進了校門,霍北辰將耿柔送到教學樓下,突然拽住要進去的耿柔。
耿柔回頭,霍北辰正色看著她,“耿柔,以後不要摻和那些事。”
“什麼事?”
“別給我裝傻,以後管好你自己,不要管別人死活。”說完,霍北辰就走了。
耿柔注視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215宿舍的三人自從羅美蓮死了之後,就一直鬧著要換寢室,這兩天也全都擠到別的宿舍里住去了。米陽和申昭昭也怕這些鬼啊死啊的,也慫恿著宿舍里的人換宿舍。指導員在這事上不能強人所難,但又覺得換兩個宿舍麻煩,就讓她們自己商量一下,不換的可以一起住216,換的人給她們騰個新宿舍。兩個宿舍都不同意,指導員只好又在樓上騰了兩個高年級的宿舍給她們。於是215變成了615,216變成了616。
耿柔搬宿舍那天,霍北辰去幫忙,耿柔的東西並不算多,又已經打包好了,霍北辰只來回兩趟就搞完了,還幫耿柔把床上的帘子裝好了。
關澤楠對著自己的行李箱犯愁,她的行李箱是宿舍里最大最重的,她自己一個人掂都掂不起來。她就悄悄的叫耿柔,讓她請霍北辰幫她搬一下。
耿柔對她這種效率表示費解,她自己叫不就完了,為什麼非得要繞她一下?上次也是一樣。
“你自己叫,不用避嫌。”耿柔道。
“我避什麼嫌,我是怕我面子不夠大,喊不動他!”關澤楠道。
“怎麼喊不動?”
“不信我喊給你看。”
關澤楠喝了口水,跑到坐在耿柔椅子上打遊戲的霍北辰旁,笑容滿面的道:“霍北辰,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個行李箱上去?”
霍北辰抬頭瞟了她一眼,然後轉回頭繼續專心致志地打他的遊戲。
關澤楠轉頭,給了耿柔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耿柔道:“霍北辰,二姐跟你說話呢,叫你替她搬行李箱。”
“知道了。”霍北辰退出在線遊戲,“哪個?”
耿柔指指宿舍中間豎著的半人高行李箱。霍北辰二話不說,連拉手也不打開,抬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關澤楠連忙揚聲喊了聲謝謝,她擠到耿柔身邊,小小聲的說:“你看,公子哥!”
七天後,耿柔獨自一個人拿回了裝裱好的字畫,掛在了前一天晚上就貼好的牆壁貼上。
室友們都不明覺厲,一致認為這書法雖然不正規,但莫名其妙非常高大上。
“在哪買的?我也去買一副,說不定以後會升值!”米陽問。
“霍北辰送的,說是他爺爺寫的。”
“我去,霍北辰他爺爺親自幫你寫的?還寫了這麼兩個字?行啊你,耿柔,這是見家長了啊!”
“我連見面禮還沒買,你想太多了。”
耿柔坐在床上,盤腿對著懸掛的“健康”兩字,神遊天際。
這種送健康的體驗,對耿柔來說是陌生又新鮮的。
耿柔三歲時候,爸爸殺人坐了牢,媽媽罵了一年,在她四歲生日後改嫁了。耿柔母親將她留給了爺爺奶奶,偶爾會寄一丁點生活費回來。耿柔爺爺奶奶賣了一輩子的豆漿茶葉蛋,為了她沒能安享晚年,被逼著天天雞不叫就起床,佝僂著身子推著小攤出去賣早點維持生計。
兩個老人家已經為了生活操碎了心,沒有精力再關心耿柔吃穿以外的事情,幸好耿柔打小懂事,連叛逆期都轉瞬即逝。
所以耿柔習慣了自給自足,不太習慣別人這溢出字面的關心,就好像有蚊子叮了她一口包,很癢,但撓一下又很舒服。
“感動了?”大柔的聲音沒有起伏。
耿柔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你是我,你不感動?
“怎麼不感動,我不就是被這些小恩小惠給打動的嗎?”
耿柔低頭,小恩小惠嗎?
說完這一句,二人半晌沒說話。
突然她們又同時開口,“你……”
“你先說。”大柔道。
耿柔沒有再謙讓,而是問道:霍北辰,他真的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