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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京揚連忙跑上去檢查楊靖宇的情況,只見他身上到處都是刀傷血痕,又都避開了要害之處。霍北辰是想折磨死他嗎?
耿柔也想去看楊靖宇,霍北辰不讓,怕嚇到她。耿柔緊緊地抓著霍北辰的胳膊,“霍北辰,你是想殺人嗎?”
“我……”霍北辰喉中乾澀,他貪婪地汲取著耿柔的溫柔,害怕那種冰冷的虛無。
“北辰!”教堂的門再次打開,接連進來的竟是楊梅和霍君雍。
霍北辰抬頭,雙目微瞠,“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是我告訴他們的。”耿柔怕她跟荊京揚都阻止不了霍北辰,萬般無奈與焦心之下,她只能打電話給了楊梅和霍君雍。
楊梅衝到霍北辰面前,“你怎麼……血是從哪來的?受傷了嗎?啊?”
“姑姑,快救我,我要死了,姑姑……”楊靖宇終於見到了救命稻草,他仰起腦袋,幾乎絕望地呼喚著自己從小到大的保護神。
每一次他出了問題,替他找到辦法解決的,永遠是姑姑。楊靖宇眼眶都濕潤了。
霍君雍上前,掃視楊靖宇一圈,並撿起地下的蝴蝶刀,將楊靖宇手腳上的繩索割斷。
楊靖宇打了個顫,感激地叫了一聲姑父。
霍君雍看了他一眼,楊靖宇還因劫後餘生而微微顫抖。
“京揚,幫我把楊靖宇抬到車上去。”霍君雍當機立斷。
“把他交給警察嗎?”
霍君雍搖頭,“帶他回去治療。”
“姑父,姑父,謝謝姑父……”楊靖宇此刻只想治打止痛針,其他的什麼也不想。
荊京揚有一瞬間疑惑,但還是照做了,他將死狗一樣的楊靖宇拉起來背在背上,快步走出教堂。
霍君雍看看手中沾血的蝴蝶刀,轉頭對上霍北辰的視線,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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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身上有二十九處刀傷,不過都避開了要害,加上治療及時,他基本沒有大礙。只是失血過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刀傷都是皮外傷,楊靖宇還年輕,大概不出一個星期就能好。”醫科大外科專家醫師霍君安走出房間,他揉揉眉心,對立在門邊的霍君雍和楊梅說道。他是霍君雍的堂兄,他從國外回來剛到家,就被一個霍君雍一個電話打來了霍宅。
楊梅心情複雜地看了房間裡面一眼,楊靖宇躺在床上打著點滴,昏迷不醒。
霍君安也從親妹嘴裡得知了霍君雍的事,他恨恨問:“楊靖宇不是跟他爸是一夥的嗎?還替他治療幹什麼,把他扔給警察不就完事了?”
霍君雍道:“他那些傷都是北辰弄的,要是現在把他交給警察,警察勢必要追查故意傷害他的人。”
那些傷都是他那大侄子弄的?那小子挺狠的嘛!霍君安微訝,“原來如此,還是你想得周道。”治好了再交給警察,就算楊靖宇想告霍北辰故意傷害也證據不足了。
楊梅愧疚地向霍君雍的兄長道歉,“對不起,君安,都是我的錯。”她活了大半輩子,從沒像現在這麼自責。要不是她,丈夫也不能受這種苦,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有什麼臉面像霍家人交待。
霍君安擺手道:“你也是受害者,是他們太貪心了。”
霍君雍皺眉,看向妻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只是被兩隻白眼狼蒙在鼓裡,又有什麼錯?你再為他們道歉,我就生氣了。”
楊梅看向丈夫,霍君雍攬過她的腰身,凝視著她微微一笑,在她額上印上輕輕一吻,“走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楊梅看了看霍北辰的房間,點了點頭。
霍君雍交待兩個人在楊靖宇的病房裡守著,讓霍君安去客房休息。霍君安的確累了,也不客氣地點頭,轉身就往客房走。他這個堂弟向來有主意,只要他沒事,他就不必替他操心。
霍北辰的房間裡,耿柔才被霍家的家庭醫生檢查了傷口換了藥,這會兒趴在床上。霍北辰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荊京揚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頭。三人心思各異,都沉默不語。
耿柔不時瞟向門口,緊張得腸子都要絞在一起。她擅自將事情告訴了霍家夫婦,雖然她並沒有在電話詳細解釋,但她清楚記得自己說過一句:霍北辰要殺了楊靖宇為你們償命!
霍伯父霍伯母都是好糊弄的人也就算了,但他們都不是啊!
那她一會究竟該怎麼向他們說明,他們也許活不過今年……
霍北辰突然握緊了她的手,“不管你的事,我來說。”
話音剛落,楊梅與霍君雍就推門而進。霍北辰和荊京揚都站了起來,霍北辰道:“爸,媽,我們有一件事,要向你們坦白。”
一個小時後,霍北辰將事情跟霍君雍與楊梅說完了,包括三個從未來的時間線回來的意識,包括他們未來發生的事,都說了。當然,也包括他們幾個月後,也許會被世界“修正”的事。
霍家夫婦自始至終很平靜地聽著,但楊梅在聽見未來的霍君雍被綁架殺害的時候,身子顫抖起來。霍君雍將她摟緊,聽兒子說楊梅因悲傷過度大病入院,又被楊樹毒殺。他的嘴唇輕抖,發出了綿長而沉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