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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京揚喝酒的動作一頓,他看向霍北辰,聲音有一聲低啞,“分了?”
“分了!”霍北辰抓起一杯酒,也不管是什麼酒,仰頭一口氣喝了乾淨。
“真分了?”
“真分了,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史濟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呻吟。敢情他成了霍北獒發泄失戀的沙包了。虧得他還興沖沖的跑來,真是自己討的打。
路飛舟一胳膊搭上荊京揚,“大荊,你這話問的,好像咱們霍大少從沒分過手似的。擱咱這叫分手,擱霍北辰那叫重獲自由!來來來,慶祝一下,乾杯乾杯!”
路飛舟把酒滿上,霍北辰卻不喝,他長腿一伸,又踢了史濟一腳,然後自己往沙發里一蜷,陰暗莫名地瞪著大屏幕里嘶吼的歌星。
霍北辰覺得可把自己委屈壞了。他明明是為了耿柔去報的班,到頭來還被她指著鼻子嫌棄。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回憶起耿柔把他當人渣似的眼神,他就生氣。她憑什麼那麼不信任他,她就是想擺脫他!
“你還蹲在這幹什麼,去給耿柔道歉啊,”霍北辰腦海里的聲音道,“求她原諒你。”
憑什麼又是我去。
“誰讓你自己傻裡傻氣,跑去買什麼鄉土氣息濃厚的pua課程。”
居然被自己嘲笑了,霍北辰氣的夠嗆。
你沒買過啊!
他就是他,他就不信他沒幹過。
“我沒買過。”聲音聽起來有點賤賤的,“我這時候差不多已經真正追到耿柔了。”
怎麼可能!!我沒追到你怎麼就得到?
“我怎麼知道,可能你比較飄?”
“滾蛋!”霍北辰大罵出聲。
才起來坐在霍北辰面前的史濟默默地滾了。
霍北辰看一眼手機,其他人的信息很多,惟獨沒有他想看見的那個。
“逞什麼能,你本來去學了,就拿人家的套路去套路她。”霍北辰腦海中的聲音道。
可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不知道耿柔是個慢熱的性子啊?等她真的對你打開心扉,你想她有多在乎你,就有多在乎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耿柔要是真的在乎你了,能每天讓你受寵若驚。”
兄弟,我們看上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霍北辰深表懷疑。
對方只用呵呵來回答他這個智障問題。
身殘志堅的史濟已經點了歌high起來了,在喧鬧的包廂里霍北辰如如定般閉眼沉思,半晌仍傲嬌地道:我不去,這次必須要耿柔來找我。
“我看你是想孤獨終老了。”腦海中的聲音冷笑一聲。
你說什麼?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看上了耿柔,暗地裡虎視眈眈的人多著呢。你一鬆懈,別人就上了。”
誰敢!霍北辰猛地睜開眼,正好對上荊京揚諱莫如深的視線。
陳箐一個星期後出院了,校方的意思,鑑於陳箐同學的精神狀態並不十分穩定,建議陳箐的父母讓她休學半年或者一年,等調整後狀態之後再回來讀書。
這個建議遭到了陳箐父母的激烈反對。陳箐媽媽在私底下是這麼勸陳箐的:你自殺的事情本來就不光彩,要是休學回了家,那親戚朋友們都知道了,咱們家就成了他們一輩子的笑柄。
劉萌聽了快給氣出高血壓來,從沒見過女兒排面子後面的!但陳箐本人也不同意,她說自己可以堅持扛過去,只是她目前起居行動還不方便。陳箐母親向單位請了一個月的假,在師大外面臨時租了一套房子,打算等陳箐傷好了再走,陳箐爸爸一個人先回老家。
陳箐她出院的那天,耿柔也來了,她還帶來了一個人,是應了陳箐的請求帶來的——雷書卉。
雷書卉這個星期也不好過,肉眼都能看出她消瘦了一大圈,她剛開始聽耿柔轉達陳箐想見她一面時,她是強烈抗拒的。耿柔不帶任何主觀色彩,將陳箐與湯宏深的事情說給了她聽。隔了一天後,雷書卉又同意與耿柔一起過來,但是坐在地鐵上時,她的臉色一直都很陰沉,也不跟耿柔說話。
陳箐媽媽並不認識雷書卉,以為是來看女兒的同學,她笑臉相迎,陳箐卻從病床上下來,對著雷書卉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雷學姐!”
陳箐媽媽一下懵了。
雷書卉緊抿了唇,她盯著陳箐還未抬起的後腦勺,“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我不該鬼迷心竅,成了一個第三者,讓雷學姐你、也……”陳箐嗑嗑巴巴地,劉萌看見了掉落地板的眼淚,“讓雷學姐你也,受傷害了。”
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一星期了,再提這件事,雷書卉仍然止不住渾身輕抖,她深吸一口氣,想開口卻哽住了。
陳箐媽媽拉起陳箐,責怪耿柔,“我們陳箐才稍微穩定,你把她帶來幹什麼!”
“媽,你先放手。”陳箐低著頭,鼻音濃重地讓母親放開她。
劉萌上前,將陳箐媽媽強行勸解到一邊。
“……我聽耿柔說了,你也算是著了湯宏深的道了,我就問你一句,你還沒被他蓄意勾引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介入我們之間?”雷書卉冷然問陳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