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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子無聲地掉進被子裡,一滴,兩滴。
“可是……我還是很難受……我沒能救他,伯父,我應該是惟一一個能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人,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伯父,對不起……”大柔抖著聲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霍君雍忙扶著她,拿紙巾替她擦眼淚,“乖孩子,別哭,你盡力了,伯父很感謝你,真的,謝謝你。”
這麼多年的心酸,痛楚,自責,委屈,終於有了一個長輩可以理解,可以傾訴。大柔抵在霍君雍的肩膀上,哭得像個孩子,還斷斷續續地向霍君雍告著狀,說霍北辰有多麼壞……
敞開的門外頭,是蹲著的霍北辰,和站著的荊京揚。
“人生沒有回頭路啊,霍北辰。”大霍滄桑嘆息。也不知道他在跟他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第163章
一個星期後,久違地陽光普照,霍家人興高采烈地將楊靖宇押送警察局。雙手被尼龍扎帶綁得結結實實的楊靖宇,還在孜孜不倦地淚流滿面,講述他們曾經做為親人共度的美好時光。
楊靖宇這一個星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頂著一身皮外傷,曾拿過床單掛窗戶逃跑,也曾跪在楊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是楊梅女士做為姑姑對待侄子那是春天般的溫暖,對待狼子野心的敵人,就從沒見她留過情面。雖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楊樹和楊靖宇都是楊梅的親弟弟和親侄兒,楊梅除了狠心,傷心也是有的,但是那最後一點情分,也在與家人的一場痛哭中消失殆盡。現在的楊梅看楊靖宇,就是一個犯罪分子,要她多一點同情心,不可能的。
楊梅不可能,霍君雍與霍北辰就更不可能。霍君雍開車到了警局門口停下,轉身對霍北辰道:“北辰,你給他臉上來一拳。”
霍北辰欣然領命,掄起拳頭就往楊靖宇的臉上招呼。楊靖宇悽厲地一聲叫喊後,眼睛上多了一黑輪。
呂暉與倪勛等在門口,因為之前霍北辰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說他們找到了藏匿的楊靖宇。見台階底下的黑色輝騰后座車門打開,霍北辰扯著楊靖宇跌跌撞撞地下了車,他們連忙跑了下去。
楊靖宇見到警察就跟見到了親人似的,“警察同志,霍北辰他要殺我!他們都是幫凶!”
呂暉瞧見楊靖宇眼上的紅腫,心想大概是霍北辰給揍的,但他這混蛋表哥對他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了,還不准霍北辰打一拳發泄發泄嗎?特麼還有臉造謠!他還從沒聽說過打一拳就會死人的!
“才抓到楊靖宇的時候他有些反抗,北辰就打了他兩拳。”霍君雍道。
“嗯,你們那是自衛反擊,並且抓犯人是為人民服務,這沒事!”倪勛抓住楊靖宇亂動的胳膊。
“不是,他真想殺我!他拿刀砍我,砍了起碼有一百刀!”
“少廢話,老實點!砍你一百刀你還能在這兒大聲造謠?死到臨頭還想誣陷別人,我看你是活膩了!”呂暉厲聲道,“你有這功夫,還是想想怎麼交待你逃走的事吧!”
“不是,警官,他真拿刀砍我,警官,你聽我解釋……”
“閉嘴,趕緊走!”
不管楊靖宇怎麼唾沫橫飛,王城警局裡仍沒一個人相信他曾受過非人的虐待,只著重追問他究竟是什麼人將他劫走。楊靖宇鬱悶得抓頭髮,他身上的傷疤基本已經被霍家人用最好的藥膏給擦沒了,就算還有幾個深點的,他也沒辦法證明這就是霍北辰留下的。
呂暉覺得楊靖宇在外逃亡可能心理有些不正常了,懶得理他,轉頭將楊靖宇被抓捕歸案的消息告訴了楊樹。楊樹本來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只等上庭的模樣,一聽兒子又被抓住了,頓時臉色大變。呂暉一看有戲,威脅加利誘,讓他老實供出方德賀。
楊樹本來因為楊靖宇是被方德賀救出去了,所以才頂住壓力隻字不語,寧可把罪名全攬到自己身上,也不說方德賀一個字。一來是楊靖宇在外面還得讓方德賀照應著出國,二來……楊靖宇也是方德賀手中的人質。他要是說了,楊靖宇也活不了。
可是沒想到這才出去幾天,楊靖宇居然又被抓回來了。愛子心切的楊樹氣惱方德賀辦事不力,又聽呂暉說戴罪立功能減刑,他沒有一絲猶豫就把方德賀給供出來了,說綁架霍君雍其實是他主謀的,他也想要在風林集團的股份上分一勺羹。劉建強也是他的手下,是方德賀派他去綁架的。
並且據楊樹的供詞,另一個裸貸女孩周蕊也有了線索。那是楊樹要來給方德賀的,但方德賀不是自己玩,而是給他一客戶嘗鮮,沒想到那個客戶很喜歡周蕊,要帶到國外去。方德賀就將她打包給送了。方德賀表面上看似洗白了,但其實還做著地下生意,他暗中控制著一個跨國人口買賣團伙,通過各種手段拐帶強搶婦女,再利用渠道將女子賣到國外去當性奴。
警方一直嚴密監視方德賀,早就發現方德賀這幾天好像蠢蠢欲動,不停地拋售股票變現,似有落跑的嫌疑。這邊呂暉等人在核查小麻雀物流公司的員工時,發現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那就是之前企圖強抓伍甄的紋身男徐強。他的職務是技師,當然出事的時候他老家“被有事”不在。於是就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警方將方德賀直接扣壓了。郝隊頂著內外巨大壓力,率領警隊同仁不眠不休地找證據,同時撒下天羅地網尋找楊靖宇和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