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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也喝點,補補。”霍北辰的舅舅楊樹為姐姐倒酒,笑著提醒她一句。
楊梅笑道:“我吃著呢。”
“那小柔,你多吃點,別拘束,當自己家!”楊樹溫和又熱情地招呼小輩。
耿柔忙點頭,對著楊樹笑了笑。她也經常在電視上看見這位,不過本人比電視上更瘦些,戴著一副金邊眼睛,卻跟霍伯父的書他跟楊梅女士一樣,是個關心教育的慈善家,每年都能聽到他在各地建立楊樹愛心小學的新聞。
上凍黃魚的時候,霍北辰轉回了主桌。
凍黃魚是用小黃魚去了骨做的,頂上鋪撒了金黃魚子醬,耿柔嘗了一口,眼前一亮。霍北辰瞅著她一哂,用小木勺舀了一勺魚子醬讓她吃。耿柔吃了,直接伸了大拇指點讚。
霍北辰樂了,還要給她來一勺,耿柔擺手,“不吃了,我差不多飽了。”
霍北辰這才放下了小木勺。
羅莎慫恿著耿柔與霍北辰一起敬了霍君雍和楊梅一杯酒,耿柔想著要是自己不干,大概好感也就敗了。只是她面對霍家父母的笑臉,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最後她還是默默地把酒給喝了。
霍北辰坐了一會,又跑去敬酒。耿柔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是飽了,醉了還是累了,總之眼皮一直在上下打架。
她悄悄的走出宴會廳,出了大門到外面醒瞌睡。霍家的庭院是個禪意的極簡庭院,一方幽竹和幾顆奇石,幽深而靜謐,鵝卵石鋪設的崎嶇道路另一端,有一張方桌與兩張細方形紫檀椅。耿柔走到椅子旁邊,彎腰食指撫過椅子,沒有灰塵,她徑直坐下,輕輕呼了一口氣。
大柔,敗好感這事我還是做不出來,要不我們換個方式吧。
“……嗯。”
月光正好,宴會廳里的喧鬧都被隔絕在裡面,耿柔欣賞著月色下的庭院,隱隱還聽到了蟬叫聲,上下眼皮實在抵抗不了誘惑,緩緩地合在一起。
荊京揚出來抽菸,不想看見月色下酣睡的睡美人。他站在不遠處,停頓了一下,輕緩地來到耿柔面前。月光在耿柔本來白皙的臉上撒上一層柔和的瑩光,她的紅唇微微撅起,似乎正睡得香甜。
荊京揚的眼神加深。他將煙捻熄在自己的隨身菸灰盒裡,然後緩緩的彎下了腰,凝視著她。
他未來的老婆嗎?
荊京揚現在感到很焦躁。他仍有自己的堅持。只要耿柔是霍北辰的女朋友一天,他就不想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但是他沒料到的是,他每天對著耿柔照片的時間越來越長,心中的躁動也越來越強烈。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荊京揚,你看見耿柔……你在幹什麼?”霍北辰的聲音響起在身後不遠的地方。他敬完一輪酒,回來又不見了耿柔,跑出來幾個洗手間找了一遍,還是沒看見個人,問了好幾個人,還有一個人說看見她出了門往庭院走了。
荊京揚一驚,起身轉頭,霍北辰插著兜眯著眼看著他。
“耿柔在這裡睡著了,我怕她著涼,想叫醒她。”荊京揚說。
霍北辰偏了偏頭,看向他身後的耿柔。片刻,他點了點頭,“她大概是累了,唱了那麼久的戲。”她的體力大概也就那麼多了,是到了該補充的時候。
霍北辰上前,在耿柔的另一側站定。睡得香甜的耿柔身邊站了兩個大男人還毫無知覺,偏頭靠著椅背雙眼緊閉,大概這時候被拿去賣了都不知道。霍北辰扯了扯唇,彎下腰伸出雙手。
誰知一隻手竟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幹什麼?”
霍北辰抬眼,“你幹什麼?”
“你這時候還把耿柔帶到哪裡去,叫醒她,再過一會兒,她就該回學校了,明天還有六級考試。”荊京揚不想承認自己是不想看著霍北辰抱耿柔進房間。
霍北辰撇撇嘴,“什麼破考試,有什麼好考的,今天就讓她睡這兒,明天早上再回學校。”
“你還是先叫醒她,問問她的意思吧。”荊京揚提高了音量。
兩人的對話全變成了噪音,被攪了清夢的耿柔不悅的皺了皺眉,發出一聲呻吟。
霍北辰瞪荊京揚,壓低了聲音,“小聲點,她有起床氣。”
你怎麼知道她有起床氣?荊京揚差點問出了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進去吧,幫我叫人拿一條毯子出來。”霍北辰在一旁坐下,對荊京揚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荊京揚沒動。
“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呀。”
荊京揚看了霍北辰一眼,這才轉頭走了,走出不遠,他停下腳步回頭,霍北辰將腦袋撐在方桌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耿柔。
不該有的負面情緒又涌了上來,大概可以稱之為嫉妒。
第二天早上,舍友們看見從床上爬下來的耿柔都嚇了一跳。她們完全不知道她是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快一點了那時候,我回來你們都睡了,所以沒敢吵醒你們。”耿柔打著呵欠說道。不過又被她吵醒的宿管大媽臉色就很不好看了,她估計要是沒有霍北辰和荊京揚在,她根本就進不了宿舍大門。
“那麼晚還回來幹嘛,在霍北辰家裡睡呀!”關澤楠曖昧的笑一笑,“怎麼樣怎麼樣,霍北辰的家裡面是幹什麼的,是不是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