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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柔情急站起來,動作太大引來後背火辣辣的鑽心疼痛,她白了一張臉,縮了身子彎下了腰。
“耿柔!”
霍北辰臉色頓變,想上前又硬生生停住了,荊京揚上前扶起耿柔坐回輪椅,背後轟轟轟的發動機巨響,兩人抬頭,霍北辰已經坐進了駕駛座。
“霍北辰,你答應過我做個好人的,你答應過的!”耿柔忍痛大喊。
霍北辰探出腦袋,眼底只剩狠決,“耿柔,要是我這事也能忍,我就不是個男人!”
“霍北辰!”耿柔和荊京揚同時大喊。
但霍北辰已經踩下油門,跟離弦的箭一般衝出了停車場。
霍北辰在大雨中將車飆到了一百四。他踩著油門的腳還在下壓。
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是金盾保全的老大刑銘,霍北辰用他們保護霍君雍不力的事實,威脅他們必須在警察有線索前找到楊靖宇,否則就要他們在業界遺臭萬年。做保全最重要的就是聲譽,特別丟的是霍君雍這樣的大案,如果不及時處理,等消息一放出來,金盾就立刻完蛋了。
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金盾上上下下傾巢出動,利用各種關係網打聽楊靖宇的下落。霍北辰也給了他們線索:楊靖宇很有可能藏在方德賀的地旁,並且雖然楊靖宇也許對妻子沒感情,但他對女兒楊靚靚是真心疼愛。如果他出來了,也許會到幼兒園去找女兒。
金盾做為保全界的第一把交椅,自然黑白兩道都有門路,不像警察只能走正門,他們什麼偏門後門暗門都能鑽。有個客戶的舅舅以前跟方德賀是道上的合作夥伴,被他坑了坐了十年牢,出來一直嚷著要搞死他。從他嘴裡得知方德賀手下有兩個信得過的左右手,一個是侄子方鋼,一個是一直跟著他的司機老楊。老楊雖看著不起眼,好像是一直替方德賀開車的小人物,但他名下已經有好幾套房子,兒子名下還有兩三輛豪車,自然不是單純的司機薪水負得起的。但如果要查方德賀公司的帳目,他始終拿著一份司機的死工資。金盾追查老楊與其家人的房產,果然從他女兒老公一處新買的商品房中發現了楊靖宇的身影。抓住他之前,楊靖宇嚷嚷著要去看女兒靚靚,與電話那頭的人交涉了很久,楊靖宇帶上墨鏡口罩帽子全副武裝,兩個小弟陪著一起出了門。金盾的人就在他們去幼兒園的路上坐了手腳,打暈兩個小弟後,將楊靖宇生擒。
刑銘交“交貨”地點定在長寧區毅武路已經廢棄了的教堂里。毅武路整條都是老城區,前後都要拆遷,早已荒無人煙,但是惟獨這個幾十年前建的教堂沒有打上一個“拆”字,據說是因為國際宗教問題,沒人敢拆,就掛了把鎖那樣放著。
車輪輾上滿是殘磚碎瓦的空地,吱地一聲猛然停下。霍北辰盯著眼前三角屋頂上的十字架,從副駕把自己的包拿來打開,拿出一個黑色針織帽帶上,然後拿出一付黑色手套,緩緩戴上。
“你要幹什麼?”大霍問他。
第159章
要楊靖宇償命。霍北辰從包底摸出一把蝴蝶刀,抓在手中。
大霍氣得笑了,“我特麼服,是真服,我聽說過別人勸聽不進話的,還沒聽說過自己勸也聽不進去的。殺了楊靖宇,爸媽也不能復活!而且你還會失去耿柔,永遠失去她!你忍心嗎?啊?你看她連命都不要了,就是想救下爸,想讓你這輩子好好的!這麼好的姑娘,你還想再把他讓給荊京揚嗎?”
耿柔是我的,我誰都不讓!但我必須要楊靖宇還有楊樹死!霍北辰將衛衣的帽子往上一翻,低頭下車走進暴雨中。
“我說了,我復過仇了!我把楊靖宇和楊樹都逼得走投無路,把他們都弄死了!結果呢,後來呢?我高興了嗎?沒有!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如果那滋味好受,我還會回來?我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跟我一樣走極端!”
霍北辰打開虛掛的鎖進了教堂。小教堂里陰冷灰暗,空氣中充斥著發霉的腐味,正對面的十字架下,跪著一個反身手被綁,垂著腦袋的男人。
霍北辰雙手揣兜,馬丁靴在過道留下一串濕濡的腳印。
最前排坐著一個黑衣男子,像是欣賞行為藝術似的,蹺著二郎腿雙手環胸看著台上跪著的人。
霍北辰在他旁邊站定,黑衣男子扭頭看了他一眼,“驗貨嗎?”
台旁的陰暗處走出一個光頭男子,他走過去抓著跪著的人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抬了起來,是楊靖宇沒錯。他似乎中了什麼迷藥,眼睛半睜半閉,跟喝醉了似的。
霍北辰嗯了一聲,黑衣男子點了點頭,光頭男拿出一根針管往他後頸處一紮,楊靖宇眼睛驀然瞪圓,渙散的視線慢慢聚集焦點。
“如果沒錯的話,這事就……兩清了?”黑衣男子站起來,他就是差點被自己手下給氣死的刑銘。
“我會把錢打到你的帳上。”霍北辰道。他不吃虧,也不賺便宜,抓不到人金盾就完蛋,抓到了人他照樣付錢。
“不必,就當公司售後服務。” 刑銘慵懶道。因為工作上的失誤,他也查了一下霍北辰的家事。楊家父子的忘恩負義就像一坨屎,令人噁心。就算沒有霍北辰的威脅,他也很樂意幫他這個忙。畢竟為民除害是積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