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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
霍北辰懶得跟她爭,頭一偏直接封住她的唇。算他認栽總行了吧?他發脾氣,她脾氣比他還大。攤上這種遲鈍到家的二貨,除了讓著還能怎麼辦?
但終歸是心裡有怨氣的,霍北辰抵著她重重地親狠狠的吻,只當給她懲罰,沒想到舌尖傳來鑽腦子的疼痛,耿柔居然把他給咬了。
霍北辰吃痛退開,耿柔冷冷地瞪他,“霍北辰,你還要不要臉,我們已經分手了。”
霍北辰疼得舌頭轉了好幾圈,稍微好點,說話還有點大舌頭,“你能不能別那麼軸?我說了我不是pua,你哪個字聽不懂?”
耿柔冷笑一聲,被扣著的手使勁掙扎,“怎麼,這是pua的挽回教程?就這樣否認就行了?”
霍北辰按著她不讓她掙脫,但又不敢太大力,腦袋還被氣得差點冒煙,“你……跟我吵架的時候最牙尖嘴利!”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已經給了你最後的臉面,沒在其他人面前揭露你的本來面目,你還纏著我幹什麼,還是你怕我說出去,又想來騙我堵我的嘴?”
“笑話,我怕你說什麼!我霍北辰幹過就是幹過,沒幹就是沒幹!”霍北辰氣急敗壞,“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你這麼大倆眼睛,是長好看的嗎?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就真一點也知道?”
耿柔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但她馬上想起了打湯宏深時雷書卉的瘋狂,躺在病床陳箐的虛弱,還有大柔下的“死亡預告”。
“霍北辰,沒用的,我已經不相信你了,你不用再白費心機騙我了,生而為人,請你善良,不要再去欺騙別的女孩了。”耿柔推開他,重新往上走。
“耿柔!”霍北辰一聲大喝。
耿柔步伐一頓,但沒有回頭。
“你是不是從沒有對我動過心?”霍北辰的質問響起在樓梯間,幾乎有回音。
耿柔走到安全出口處,手抓著浮著灰塵的門把,張了張口,最終仍是沉默。
另一扇門從外面推開,荊京揚走了進來,故作不解,“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霍北辰瞪著耿柔的背影,冷笑一聲,“我他媽犯賤跑來受氣!”他撂下這一句,三兩步上樓,一陣風似的從耿柔與荊京揚之間穿過。
“怎麼了?”荊京揚低頭注視看不出情緒的耿柔。
耿柔濃密的眼睫毛輕輕扇了扇,抬頭輕笑,“沒事。”
***
耿柔與荊京揚回了包間,霍北辰已經在位置上了,只是臉色臭臭的。宿舍姐妹都向耿柔投來擔憂詢問的眼神,耿柔搖了搖頭,笑著上前,粉飾太平。
最終這頓飯還是圓滿地結束了,申昭昭前邊喝酒超了量,已經走路走z字型了,虧得巴特爾扶著她,才能安全抵達計程車旁邊。看申昭昭已經醉成這樣,大家都沒有說去第二場什麼的,直接回了大學。
申昭昭一回宿舍就吐了,但她一邊抱著垃圾桶吐,一邊還不忘叫耿柔,“耿柔,耿柔——你沒事吧?”
耿柔倒了杯熱水遞到申昭昭面前,“耿柔沒事,你有事。”
米陽替申昭昭順著背,“是真醉了。”
“酒量真差。”關澤楠一邊脫高跟鞋一邊笑話她。
申昭昭拿水漱了漱口,往垃圾桶里一吐,還在叫耿柔,“耿柔,耿柔,我是個傻子!我幹嘛要叫兩個宿舍一起啊,嘔——”
這小傻子。耿柔拉著她的肩膀,生怕她掉進垃圾桶里,“兩個宿舍一起叫好呀,不然我們怎麼能吃得到那麼多好吃的?就我們幾個,頂多點三分之一的菜就很飽了!”
“真的?”申昭昭醉眼迷濛,抬頭看耿柔,但視線方向卻是米陽。
“當然……”
宿舍座機響了,關澤楠跑去接,是巴特爾不放心申昭昭打來的,申昭昭一聽巴特爾的名字,立刻笑得跟小太陽似的,“我要接,我要接!”
“醉成這樣,還接什麼啊!”大姐沒好氣的發話了,自發拿過話筒,對巴特爾說了幾句,大衣是申昭昭沒事,她們會照顧她之類。
申昭昭仰起頭,終於看見了耿柔,“耿柔,你別難過了,大不了,我把巴特爾送給你,他真挺好的……”
紅唇高高揚起,耿柔道:“你這麼關心我,我就不難過了。巴特爾還是別送了吧,他會哭的。”
耿柔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她以為是性格使然,但是大柔說她是缺愛。她記得以前在哪裡看到過這麼一段對話——
一個人說:從小吃過很多很多苦,缺乏很多很多愛的人,該需要多麼大的愛才能填滿。另一個人說:你錯了,缺乏很多很多愛的人,只要一點點溫暖,就能填滿。
耿柔深以為然。宿舍姐妹小心翼翼的呵護,她雖不曾明說,但心中已然感激不盡。想來缺愛的孩子也有優點,比平常人更懂感恩些。但容易被滿足,也容易被滿足打敗。原來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當這個念頭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時,她如墜深淵。
隔天早上,耿柔起床時覺得嗓子不舒服,下床時腦袋重重的,打了兩個噴嚏之後,她知道自己又感冒了。打開小藥箱,裡面還有霍北辰之前替她買的藥,耿柔看了一會兒,嘩啦啦的將這些藥全都倒進垃圾桶。第一節沒有課,她換上衣服拿了自行車鑰匙,打算去校醫院那裡開點藥,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