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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耿柔如夢初醒,連忙翻身下床,“我忘了,要去的。”
耿柔就讀的西京大學,是華國歷史悠久的文理綜合重點大學,耿柔去年以全國文科總分第五的成績,進入了西京大學的中文系古代文學專業。
在寸土寸金的西京,大學仍然占地面積很大,許多學生備著自行車或電動車,耿柔也有一輛二手的自行車,但她不經常騎。
耿柔喜歡走路,西京大學是時代悠久的老牌大學,許多建築還保留著舊時代的特色,沿途有梧桐遮蔭,垂柳揚風,騎了自行車,只會注意不要撞到前面有幾個人。
不到關鍵時刻,耿柔總是寧願多花一點時間出門,慢慢走著,每天逛景點一般逛到教學樓。
耿柔慢慢走到電教大樓,才到樓下,豆大的雨滴就掉了下來。特意準備的雨傘沒有派上用場。
她參加的戲曲社在電教樓里借了一個大教室,供戲曲社的社團活動使用。只是戲曲雖是國粹,但在校園裡並不吃香,全社團加上老師一共才十來個人。耿柔的室友都說她參加的是老人社團。
只有老年人才聽戲曲。
耿柔聽了一笑而過。
這次的排練,是為了一個月後的大學百年校慶文藝匯演。學校要求不僅以班為單位,同樣以社團為單位,都要上報一個以上的節目,並且還要進行初選,被選上的才能在匯演舞台上表演。
對戲曲一腔熱血的社長大人雷書卉決定為全校師生獻上一出國粹集錦,誓死讓校友們愛上戲曲。
耿柔對著大雨拍打的窗戶吊著嗓,腦海中又響起了聲音,“真懷念啊。”
懷念什麼,社團?
“不,唱戲。”
你不唱了嗎?
腦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嗯,沒時間唱。”
“好了,大家都過來吧——”社長雷書卉拍拍手叫大家集中。
耿柔沒有再聽到腦中的聲音。
窗外的暴雨來勢洶洶,一路從西京大學下到了明塔區,一群小年青抱著頭罵罵咧咧地跑到一家關閉著的小鋪子前躲雨。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他穿一身黑色運動服,長得很高,臉龐白皙而清秀,幾乎可以當扇子用的眼睫毛下是一雙略顯憂鬱的深黑眸子。他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雨,像是遺世獨立的儒雅貴公子。
小年青中的兩個女生看了一眼,就興奮地互相推著對方。那個帥哥簡直就是白馬王子本王子。
其他的小年青們臉色不好看了,他們最討厭就是這種看上去是學習成績很好又討老師和女生喜歡的斯文敗類。見敗類拿手機要打電話,其中一個脖子上有龍紋身的,直接粗聲道:“小子,要打電話就滾,別吵我們說話!”
紋身男的女朋友使勁拍他。
儒雅小王子瞟了紋身小青年一眼,慢吞吞地收了手機。
“你幹嘛欺負人啊!這麼大雨你讓他去哪打電話!”紋身男女朋友為王子抱不平。
“他自己孬關我什麼事,有種他就打啊!”紋身小青年濃濃的搞事意味。
“叮——”
清脆的一聲,拉去所有人的視線。
小王子側頭用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悠悠吐出一口煙圈。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紋身男莫名背脊一涼。
西京大學的圖書館,一個穿簡單白t的寬肩闊背男子坐在閱覽室的一處角落看書,他戴著一副粗黑框眼鏡,小麥色的臉龐稜角分明,他一手轉著筆,一手壓在雜誌上,神情很是專注。
打著自習旗號來圖書館談戀愛的一對大一小情侶坐在男子對面隔一張的桌前,女朋友發現這個信息素爆棚的男子,抑制不住花痴地安利男朋友看,男朋友酸酸地道:“你看他那樣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根本不像是學習的,估計是體育特長生,是跑到圖書館來裝逼釣女朋友的吧。”
“你胡說什麼啊……”
“我哪有胡說,我跟你打賭,他看的書一定是體育周刊。”
恰巧體育特長生男子電話震動了兩下,他看了一眼屏幕,出去接電話。
無聊小情侶趁機跑到他的座位上,翻過他的雜誌封面一看——
小情侶對視一眼,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腫麼辦,他們連雜誌的題目都看不懂。
全是外國語。
旁邊一個學姐看不過去了,“你倆連他都不認識嗎?他是去年的理科狀元荊京揚。”
“啊,理科狀元?!”
荊京揚到門外接了電話,首先聽見的是男人的哀嚎聲,他挑了挑眉,“霍北辰,你又幹了一場?”
還在明塔區小鋪子前避雨的霍北辰一根煙還沒抽完,腳下趴著四五個呻吟的小青年,“他們自己作的。”他一腳上去,罵了一句髒話,“別吵老子打電話,閉嘴。”
呻吟戛然而止。
紋身男女朋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剛才那個兇殘動手單方面群毆和罵髒話的男子,跟眼前這個看上去這麼軟萌的美男是同一個人?
荊京揚好笑搖頭,“你跟他們碰面了?”
“還沒有,下雨,我還沒到。你在大學裡沒有,耿柔不接電話,你一會把她接過來。”
“耿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