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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先報告領導,擅自把警察叫來?”系主任低斥指導員。
指導員委屈,“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知道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報警了。”
“現在的學生怎麼都這麼擅作主張!”
“行了,別說了。”李副校長道。
校長看了他們幾個一眼,背著手快步走到學生聚集的地方。
指導員連忙對圍觀的學生叫道:“都去上課自習去,沒什麼好看的。大家別擔心,老師和警察同志會將一切處理好的。”
系主任道:“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不過有一點,大家要尊重我們死去的同學,不要發朋友圈議論討論,學校要是發現,一律扣除學分。”
“我已經提醒過她們了。”指導員連忙道。
耿柔被趕回了宿舍,米陽催促著她吃藥,還要幫她測體溫。
“羅美蓮死了?”大柔的聲音突然響起,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耿柔沉默了。
“不可能……她明明沒有跳樓了,怎麼會死在宿舍里?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她的樣子,就像睡著了一樣。
“怎麼可能……”大柔仍難以置信。
她真的死了。法醫已經證實了。
“難道……”
難道什麼?
電話鈴聲打斷了對話,是荊京揚打來的。
就在這時候,門也被敲響了。
耿柔一邊接電話一邊看向門口。果然是警察。白襯衫牛仔褲,捲毛下是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就是個菜鳥。
“呂哥?”大柔錯愕。
“你認識他?”
“我認識誰?”荊京揚問。
耿柔這才發現自己把疑問說出口了。
“沒有,荊京揚,你有什麼事嗎?”
“霍北辰跟你打電話了嗎?他今天不在西京,讓我開車帶你去醫院看看病。”
“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呂暉站在門口,展示了一下證件,“你們都是216宿舍的女生吧,我想請你們錄個口供。”
呂暉的聲音洪亮,荊京揚聽見了,“你們宿舍樓死了個人,是你們那一層的?”
“嗯,就是隔壁。”
“我很抱歉。”
“不,我……”
“耿柔,警察哥哥要問你的話!”關澤楠道。
耿柔應了一聲,對荊京揚道:“多謝你的好意,我身體沒事的,警察找我問話,我先掛了!”
呂暉打量著耿柔,她白皙的面龐上染著幾分病態,嘴唇卻異常地紅,大概是發燒了。大概因為不適,她的眉宇間下意識地微微皺著,只是神情卻儘量顯得與平常無異。
一看就不像是個拿繩命去八卦的女娃。
耿柔掛了電話,單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呂警官,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呂暉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姓呂?”
“……我剛看見你的證件。”
“……您這是60的眼睛啊。”那麼遠那么小的字,她都能看得清?
“呵呵。”
這魔性的呵呵。
“呂哥是我……算了,不劇透。”大柔欲言又止。
呂暉清清嗓子,言歸正傳,“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你跟死者羅美蓮是什麼關係?”
“我名叫耿柔,羅美蓮是我的朋友。”在說朋友二字的時候,耿柔停頓了一下。
“你昨天最後一次見羅美蓮是在什麼時候?”
216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從他們的眼神中,呂暉明白自己問對了問題。
耿柔微微偏頭,沒有看室友,但好像知道她們在看她,“呂警官,我們借一步說話好嗎?”
系指導員一個箭步過來,“警官,你找我們的同學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按例過來錄個口供。”
“錄口供?那位死去的同學不是驟死的嗎?又不是他殺和自殺,為什麼還要錄口供?”
“這件事還在調查中,無可奉告。”
儘管呂暉這麼說,指導員還是不讓他跟耿柔多說,並且系主任和一個副校長也過來了,一左一右站在耿柔身邊,就像兩尊門神。
“我們的學生都受了驚嚇,所以我們校方希望先安撫一下學生們的情緒,然後再跟警方配合。”副校長道。
耿柔說:“我跟羅美蓮只是認識,沒有其他過多的接觸,我幫不了警方什麼忙。”
領導們聽了,眉宇間都是滿意。
“抱歉,呂警官,希望你們儘快抓住兇手。”耿柔歉意地主動伸手,與呂暉握了握手。
“看這位同學都嚇傻了,什麼兇手不兇手的,哪裡有什麼兇手!”系主任心疼地摸摸耿柔。
“她肯定是電視劇看多了。”指導員道。
呂暉看了耿柔兩眼,然後笑笑,“那行吧,我們一會再來錄口供。”
呂暉回了215寢室,他攤開手,一張紙條在掌中,打開一開,是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姓名。呂暉對照報警的手機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