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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記事起就遠離親生父母,被人當做物品一般送來送去,顛簸流離的童年,無人真心疼愛,註定了這個女子的性格會有缺陷,她卑微的身份也註定找不到正常人家的男孩結婚。跟了二流子後的兩年裡,她一面遭受家暴,卻沒耽誤生了兩個兒子出來。二流子沒正經工作,老婆孩子都養不活,卻愛酗酒,賭博,後來被人追債,就把兒子拿去抵了賭資。她做工回去,發現兒子少了一個,操刀要殺人,卻被二流子綁起來一頓打,打鬥中,她一根小指被掰折,自那以後,再也彎曲不了。
在一代目派人找到她之前,二公主的日子說是人間慘劇也不過分。富豪爸爸突然從天而降,二公主開心嗎?二公主一點也不開心,心裡反而充滿了怨與恨。要是爸爸和兄長都是窮人也就算了,大家頂多抱頭一通痛哭了事,可父兄都是跺一跺腳,整個建築行業都會抖三抖的人物,憑什麼他們在天堂,自己卻深陷地獄?悲慘了大半生的二公主心內怨恨,是以至今不願改性,跟隨一代目李姓,堅持用自己最後一對養父母的孫姓。
一代目找到了親生女兒,一場痛哭之後,立馬解決了與她現任不成器的吃軟飯丈夫,並把她跟前後幾個男人所生的兒子女兒也一律送往國外留學。
之後不久,她看中了二代目用了多年的司機,要追求人家,二代目自認對她多有虧欠,自然要事事順其心意,於是花了一筆錢,請司機的老婆主動離開,最終促成了妹妹與司機的婚事。為了討妹妹歡心,他把司機妹婿也送去了國外進修,學習英語及企業管理,為他將來融入李家和上流社會做鋪墊。
這司機若是開車的工作一直做下去,小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一輩子都會是個開開心心的老好人,壞就壞在突然成了李家的女婿,所接觸到的人的層次跟從前完全不同,走到哪裡都有人吹捧,當然也有女人會貼上來,他一下子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幸福,人漸漸發起飄來,年輕女朋友交的多了,對著二公主的一張老臉就開始厭棄了。
然後,兩年好日子一過,這司機已經忘記自己姓甚名誰,對二公主都發展到揮拳相向了。二公主說起來,也是刀口上舔血的人物,只是有勇無謀,找男人的眼光更是不行,多年來只愛一款家暴男,或是極有家暴潛力的男人。這一個司機,她吃死人家愛死人家,被揍了,在外面還替他遮掩。
二公主對家暴習以為常,願意受這鳥氣,一代目和二代目卻不願意,因此勒令她與司機離婚。她不肯,司機更是打死都不肯,吵著鬧著要和李家打官司,又是要賣獨家消息給狗仔,到後來,還是賠出去一筆錢給人家,使二公主恢復了單身身份。
兩年的婚姻,對於這司機來說似是做了南柯一夢,只是醒來後帳上多了七位數的錢款,而被拆散婚姻的二公主生父兄的氣,同時也對男人灰了大半的心,就跑去加拿大跟女兒一起生活去了。
因為這幾年林林總總的這些事情,二公主在李家的名聲日漸響亮,到更年期時,更是蠻橫到一言不合便向人丟鞋的地步,最後得了個外號,就是孫二娘。
李家孫二娘這兩年一直在加拿大生活,跟大房也不過才見了寥寥幾次面,大房雖然一直都是慘兮兮的形象,但她心裡並沒有為此對大嫂有多同情,論悽慘,這世上還有能超過她的人嗎?
她選擇與大房為伍,與潘寶寶為敵,只是因為收了大房禮物而已。大房自己慘兮兮,對這小姑子極為殷勤周到,出手更是大方,送她的禮物中不乏鑽石珠寶這樣的重禮。因為生長環境的緣故,二公主身上有一種 “我拿了你的東西就會聽你使喚”的那種江湖草莽氣,這就是她再三刁難潘寶寶的真正原因了。
李一馬突然現身時,二公主正在嫌棄湯水少放一顆蜜棗,導致自己嘴裡這口湯水難以下咽。潘寶寶窘的滿面通紅,卻因為男人事先的交代,再生氣,都不敢走開,一見兒子過來,霎時開心起來,像是見了救星,連忙招呼人加菜加酒。
二代目因為他上次都沒向自己請示一聲,就自說自話把他媽從佛山送回上海而生他的氣,提不起和他說話的興致,只是蹙眉問了一句:“怎麼這麼晚才來?不是告訴你姑姑今天回來的麼?”
“和朋友去喝了點酒,來的有點晚了。”李一馬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同二公主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問嘉琪,“姐夫和小朋友呢,沒一起過來?”
嘉琪笑答:“他有工作要做,提前回香港了。我要陪姑姑,正好想偷懶幾天,就把小朋友交給他一起帶回去了。”
酒杯及餐具上來,金姐從冰桶內取出白葡萄酒來倒,他伸手攔住:“我在外面已經喝了酒過來了,幫我盛點湯上來。”
兩顆蜜棗老火靚湯盛上來,他一口氣喝光,把空碗遞給金姐:“再來一碗。”
潘寶寶親手煮的這湯雖然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但以廣東人的標準和要求來看,水平確實不咋地,忒一般,叫二代目來說,其實就是給雞洗了個澡,但李一馬當著眾人埋頭喝湯的那副腔調,二代目看的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李一馬察覺到他爹的不爽,以挑釁的眼神,滿不在乎的看著他爹,從金姐手中接過第二碗湯,硬生生的、倔強地一口氣給喝了下去。
二代目再看一眼,只怕就忍不住要當場發作了,乾脆不去看他,轉而去聽二公主的嘮叨,二公主雖然身為一代目唯一的女兒,但本質上仍然是鄉下廣場大媽一個,芝麻蒜皮的事情能反覆嘮叨個十遍八遍,說她哥偏心,寧願把公司交給外面亂七八糟的人管理,都不願讓親外甥擔任哪怕一個小小的管理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