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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換被這小偷給驚到,又是一句“我操”脫口而出,拿手上小包往小偷腦袋上一丟:“你媽的手機還給我!”
警察把小偷手銬給鬆開,要放他走,金不換忙攔著,沖警察問:“你們為什麼要放他走,手機肯定是他偷走的!筆錄也才做到一半!”
警察同她說:“小姑娘,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當務之急不是你的手機,是讓他去醫院,取吞下去的鋼針,你要搞搞清楚,現在不放他走,要出事情的,人家是一條人命!”
那小偷知道自己會沒事,所以絲毫都不慌張,看金不換從地上撿起小包,當著一房間幾個警察的面,竟然對她詭異的笑了一笑,然後面上帶著笑容,就這麼揚長而去了。
金不換“我操*我操”的亂罵,警察竟然也不生氣,反而耐心跟她解釋:“這條線路上不止他一個人,他們全家都在,一抓到人,男的吞鋼針自殘,女的挺著肚子吵鬧,捉了拿他也沒有辦法,所以一直是捉了放,放了捉。這兩年已經算是好多了,前兩年還要亂。”
手機追回無望,她心情糟到極點,一個人坐在地鐵內的長椅上默默坐了半天,沒了手機,就像沒了手,什麼事也辦不成。想來想去,認識的人有很多,但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能放心麻煩的,也還是他。長椅上發呆半天,最後還是去服務中心,跟人家借了電話,打給李一馬,請他來地鐵站接自己。
李一馬上午去游泳,下午和朋友約好去南浦大橋放無人機拍夜景,無人機aya幫他搬出來,才放到車上去,就接到金不換電話,電話里她的聲音低落,聽著有氣無力,他沒辦法,只好和朋友道歉,然後車子開到地鐵站去找她。
她是路痴,分不清東南西北,叫她站內不要亂跑非要亂跑,結果花了半天才找到人,二人匯合後,他問清楚情況,得知她這裡自從手機丟掉以後什麼都還沒做,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忍不住又把她批評一頓,然後馬上把她手機號掛失,網銀凍結,數據他平時都有幫她備份,所以直接抹去。
能想到的事情都做掉,她不抱希望的問了一句:“我的手機還可以定位找到伐?”
他說:“可以。”
她眼睛一亮:“那你幫我定位一下,找找看可以嗎?”
他垂眸,睥睨著她:“我沒時間。”
“拜託,我的是才用了幾個月的新手機!”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一個外地陌生號碼,接起來一聽,對方上來就問他有無興趣投資崑山花橋地鐵房與沿街商鋪,他說:“sorry,can you speak English?”
對方明顯一怔,然後傻傻問:“你說的啥?大哥?”
“I can't understand your words。”
“……”半天,那頭推銷員向他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打錯了,這就掛了噢,拜拜。”
應付完推銷電話,然後帶她就近去中山公園買手機,半途當中,她隔壁坐著的一個滿肩頭皮屑的年輕男人放外音看抗日劇,劇中機槍掃射,血肉紛飛,劇中演員呼號慘叫,好不熱鬧。年輕男人看的全情投入,而周邊的人紛紛翻白眼,有些受不了的,乾脆擠到別的車廂中去。
金不換心情低落,被機關槍掃射聲給吵得頭疼,太過煩躁,腿都在不知不覺間配合機關槍的節奏抖了起來,然後十根手指輪流咬倒皮,被吵得要死,卻捨不得站起來走開,這時她好不容易搶到的位子。半站路乘下來,實在受不了,停止抖腿,從背後沖那男人喊:“喂!”
年輕男人轉頭,一頭亂髮,眼睛通紅,兩隻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她瞅,沒出聲。
金不換臉色比他更差,一句“傻逼”就要脫口而出時,忽然一隻手臂越過她的肩膀,從她身後遞來一隻帶包裝盒的線控耳機。
李一馬把自己的線控耳機遞給這年輕男人,說:“我有多餘的一副耳機,沒怎麼用過,還是全新狀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送你。”
年輕男人兩隻眼珠子又從金不換身上轉移開來,對他也看看,仍舊沒說話,就默默伸手把耳機接了過去。這時地鐵正好到站,這人站起來隨人流往外走,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金不換沖李一馬發作:“那種人你還送他耳機,有沒有搞錯?做人有點原則好不好!要是我,丟進垃圾桶都不會給他!”
“他需要耳機,而我剛好多出一副,所以就送他了,我幫的不是他,而是所有運氣不好和他乘坐一節車廂的人。”
“我本來準備教訓他一頓的好不好!”
“你教訓他?你知道他剛剛經歷過什麼事情?又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如果他是那種暴躁易怒的性格,而身上有攜帶任何武器的話,那麼,你知道你一句話會為自己惹來什麼樣的麻煩嗎。”
她嘴巴還牢:“幫幫忙好伐,你以為我會怕他這種人!”
“金不換,你知不知道自己性格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多管閒事?可能你把自己這種愛管閒事的性格定義為江湖義氣,但是分清自己與他人的界限,是基本的素養和禮貌。包括昨天kevin的事情也一樣,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煩惱的根源其實都在自己,所以每個人的事情最終只能依靠自己去解決,而你,有管別人閒事的時間,完全可以用來看看書,學點東西,修養身心,提高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