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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人,著華麗衣衫,戴高檔首飾,但再往下看,鞋子不是有破損,便是式樣過時。這樣的人,本質不是虛榮土鱉便是傻缺暴發,往上查,先祖必是鄉下刨地的農民無疑;還有一種人,不單衣品不凡,若腳上再踩著一雙正品限量鞋履的話,那麼不用說,必然是真材實料如假包換的有錢人。看到這種既有錢又有品的男人,還猶豫什麼?上去直接撲倒就是。
金不換受她媽影響,看男人一般都是從腳看到頭。低下頭,從她新老闆的腳上往上看去,休閒淺口靴,牛仔褲,上身則是稍顯正式的圓領套頭薄毛衣搭白襯衫,正裝與休閒裝合二為一,乾乾淨淨,簡約,卻不簡單。通身上下,貴价到令人見之就想將其撲倒的單品也有一件,不過不是限量鞋履,而是腕上那塊P字打頭的腕錶。其手腕上的這塊腕錶,皮革錶帶配以青銅外圈,錶盤隨著手腕的動作有藍幽幽的光芒閃現。
金不換的目光掠過對方的錶盤上,其後跟隨秒針緩緩移動,看向他的手腕,肩膀,下巴,眉梢,在他右眼尾處的淚痣上稍作停留,兩三秒之後,將目光從淚痣上抽離,再向上,直至對上他的雙眼。
她觀察他的鞋履腕錶並暗暗為其估價時,他也在靜靜看她。目光再次對上時,二人臉上笑意隱去,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他是沉靜從容,她則是一臉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漠然,雖然在面向高自己一頭的男子時,多多少少地感到有那麼一些壓迫感,不過她仍舊以平時那種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語調和他打招呼:“金不換。”
男子這時斯文微笑,由於身高和硬朗的面目線條而看起來就自帶氣場的人,因為眼角那顆淚痣的關係,稍稍那麼一笑,面目便憑添了幾分溫柔,與性感。
他斯文笑著,說:“嗯,金不換,知道了。”隨後,取出名片夾,抽一張名片遞到她面前,“你同他們喚我老闆都OK。”
金不換對著名片上行楷印就的“李一馬”這三個字看了那麼兩眼,隨手插到牛仔褲屁股後袋裡去了。
靳大姐在旁問:“老闆,我等下要和小姑娘簽用工合同,幾張報表可能要晚一會交,中午再發到你郵箱可以嗎?”
李一馬慢條斯理道:“不緊要的。”看金不換一隻手中還拎著瓶盛棠,隨口說了一句,“才取出來的冰鎮水極冷,放一放再飲會比較好,留心凍住。”
金不換嘴角咧開少許,報之以禮貌假笑。
他身後,yuki嘴巴張得老大,同靳大姐咬耳朵說:“老闆剛剛說的是普通話嗎?我聽著怎麼有點像文言文?”
“老闆是在講港普。”
“為什麼啊?我來公司這麼久,從來沒聽他用這種調調說過話。”
靳大姐嘿嘿笑:“難得哦,這次連老闆都驚到了。不過也難怪,看看伊這優越的頭身比,不就是那些雜誌上說的手長腿長、腕線過襠嘛。伊這身材比例,簡直要逆天,連我一個女的都看得渾身熱氣上涌。”
李一馬轉身走開了,靳大姐想起一事,忙追問:“老闆你去哪裡,要我們新來的小姑娘開車送你嗎。”
他回頭說了一句不緊要,拎著包與風衣,轉身出門而去。
Yuki同金不換說:“對了,你還有個工作內容,剛剛和你說過了沒有?就是我們老闆最近受傷,他有時候外出辦事,可能也需要你幫忙開下車。我看你駕照考出好幾年,平時有開嗎?”
金不換也驚到了:“什麼?還要我開車?我都沒聽說自己還要做兼職司機!”
Yuki忙笑著解釋:“安啦,暫時性而已。老闆傷養好就OK了。他前陣子不是去美國參加同學婚禮嘛,在那個德克薩斯州,不是有颶風嘛,他和那個新郎,還有一夥同學,帶著風速測定儀開車去測風速,結果車被風追上,卷翻,一車人摔得七零八落。那個新郎肋骨摔斷一根,我們老闆倒還好,沒出什麼大事,就傷到肩膀,幾個月就好啦!”
第16章 paradise
金不換回到座位上,yuki問:“咱們老闆姓李,廣東佛山人,這個你都知道吧?”
因為她不是招聘,而是靠別人介紹進來的,所謂的關係戶,所以yuki才這麼問,以為伊是什麼親戚朋友或熟人呢,結果卻聽伊講:“好像哪裡有聽說過。”
yuki看她表情茫然,根本就不熟的樣子,遂向她介紹老闆李一馬其人:“我們老闆廣東人,不過自小在香港長大,然後去了美國念大學,前幾年剛來上海時有明顯口音,現在已經聽不出了。不過今天卻莫名其妙冒港普了,搞笑。”
靳大姐剛剛埋頭做報表,見兩人下樓來,就抬頭看了下時間,不禁一驚:“哎呀,這麼快,都中午了!”回頭去招呼金不換,“哎,小姑娘,金不換,先休息一會兒,等會一起吃中飯吧!”
在很多雞湯文中,經常會見到諸如“人呢,最重要的是內在,個人形象中最重要的是內在形象,總之內在比外在更重要”等言論,這種話其實大都是醜人用來安慰和麻痹自己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美的人用來糊弄醜人的。反正說的好像越丑內在越豐富,只要內在夠豐富,不管多醜,走到哪裡都會大受歡迎似的。
而現實當中,完全不是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