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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第三天深夜,她從李一馬房間裡出來,本來都已經回到自己房間了,想想有件衣服忘在他那裡,明天要穿,於是折回去取。衣服拿到手,再次從他房間出來,人走出來,門還沒來得及帶上,一抬頭,就發現對門房間的門也半開著,而門內,七海正站著,靜靜看她。
現在時間是夜裡十一點鐘,不知道她為什麼沒睡,也不知道她站在那裡看了多久,但看她冷冷目光及臉色,估計剛才在半掩的門內和他那些拉扯糾纏的動作也都被她眼裡了。
對門七海看她的眼神冰冷,金不換原地站住,和她對視兩秒,終於轉過頭去,拎著從他房間找回的一條小背心,順手帶上背後房間的紙門,在她的默默注視下,旁若無人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在日本的最後兩天,大部隊啟程去了東京,七海臨時喊上美男哥去客戶公司開會,李一馬也去辦自己的事情。其餘人等各種購物觀光,晚上還是自由活動,kim組織了十來個人去銀座看歌舞伎表演,十來個人跑去東京晴空塔看夜景,其他人等則跟李一馬和七海六本木的酒吧喝酒。
去酒吧喝酒是七海提議的,她和美男哥客戶那裡活動結束,直接回了酒店,從房間打電話給李一馬,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李一馬剛掛斷七海電話,金不換也來敲他的房門了,這幾天白天集體活動,那麼晚上一有機會她就要和他黏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呆在一起看看電視也開心。
一聽說他要和七海去喝酒,她表示自己也要跟過去。李一馬面有難色,他感覺這兩個女人同時在面前晃蕩比較麻煩,萬一酒喝多了,顧此失彼,說錯一句什麼話,到時吃力不落好。但是總不能跟她說,我要和前女友去喝酒,你跟過來不太方便。這樣說,金不換會爆炸,關鍵來前自己也說過“最重要的不是去哪裡,而是和誰在一起又如何度過”之類的話,乃麼現在只能自己吃進。
李一馬擺出一副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為了避嫌,酒店一樓大廳喊上碰巧路過的阿三和烏日娜,帶上前女友和現女友,以及現女友的前男友,六個人兩部車子殺到六本木喝酒去了。
兩部計程車,幾個頭頭一部,小巴辣子們一部,阿三問金不換:“你怎麼也來了,沒去看歌舞伎表演?”
金不換反問他:“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我本來準備和烏日娜去看電影的,但是老闆請我喝酒,有酒不喝是傻瓜,當然要來啦。”
“我也是,跟領導後面,吃飯喝酒標準高。”
兩個人伸手握了一握。
六個人計程車乘到六本木,到酒吧門口,李一馬手機來個電話,就把錢包取出來,叫美男哥代付計程車費。電話三言兩語講完,美男哥兩部車子的車費也已付好,把錢包還給他前,頗為關心道:“老闆,你是不是把換的日幣都放在錢包里了?等會萬一喝醉酒,不小心弄丟的話,損失會很慘重,不如把一半的錢取出來放我這裡,我幫你保管。”
李一馬看了看他,錢包用力一抽,硬是從他手中抽回來,放入自己包內去了。
一群人跟隨門口迎賓小哥往內走,店內裝修金碧輝煌,豪華大氣,燈光偏暗,一群群殺馬特小哥穿梭來往,客人大多為漂亮年輕女人,偶爾才能看見個別男客。金不換一琢磨,才察覺到這裡原來是傳說中的牛郎俱樂部。剛開始進店時她就覺得這條街以及這家酒吧的門面裝飾過於花里胡哨,且門口還杵著兩個拉客的西裝小哥,卻沒想到七海會帶著李一馬以及大家到這種地方來喝酒。當然也許他們幾個頭頭到這邊工作或是旅遊時經常到這種地方來,自己不知道而已。
六人落座,便有幾個黃毛殺馬特魚貫而來,坐到七海和李一馬他們身邊,大家開開心心寒暄說笑。金不換看他們說笑時的熟悉與親熱,心道果然是來過。
七海和李一馬他們是老客人,一進店,便有相熟的牛郎過來作陪,金不換和烏日娜是第一次來店,有人遞上一本花名冊,叫她們二人挑選自己喜歡的牛郎。
金不換聽不懂人家的話,美男哥就代為翻譯,說這裡營業模式有二,一為友營,顧名思義,即友達營業。另一種為色戀,色戀營業。看重性格,想交個朋友開心開心就友營,喜歡看臉,想體會一把和帥哥戀愛的感覺就選色戀。
營業方式其實還有一種,名曰本營,即本命營業,讓哪個牛郎下功夫來哄這小蠢蛋,說不定真能把她哄上鉤,讓她以為自己才是人家的本命。美男哥才不會做這種事。
金不換看了下花名冊,這些人的髮型和妝面實在欣賞不來,連眉毛都染,吃不消。當然整本花名冊裡面也有兩個看上去稍微清秀一點,勉強能看得下去的。
但是她要是想看臉的話,就免費看對面李一馬就好了,幹嘛還要付費看殺馬特?所以裡面挑了一個面相討喜,性格看上去就很有趣的人,告訴美男哥說,她看男人不關注臉,只看性格,所以選友營就好了。
美男哥對她的答案很滿意,她又瞄了一眼坐對面的李一馬,發現李一馬笑笑的,大概也很滿意。他發現金不換偷看自己,馬上別過臉去,不給她看自己的臉色。
金不換選的這個殺馬特的照片肯定是花了功夫修飾的,花名冊上看著雖然不帥,至少還能入眼,結果真人一上來,金不換差點笑出聲,一頭黃毛,兩條短腿,手上脖子上和腰間掛著好幾條金光閃閃的鏈子,簡直又土又丑,還不如她們鎮寧路菜場門旁文峰理髮店裡的安徽小伙耐看。金不換和他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誰占便宜,該又該付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