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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娣望著戴蒙一張一合的嘴,心想這個女孩子都到了二十出頭的年齡了,還這麼單純,動不動就搞一套,竟然指望用這種幼兒園水平的言詞來激怒她。門兒都沒有。沒人知道她出人頭地的野心有多大。
她剛入團時年齡也不大,二十來歲,但周圍的團員們卻都是比她更為年輕的美少女,平均年齡只有十五六歲。這些美少女們不僅美,還壞。在她們眼中,已過二十歲的同性是不能稱之為女孩子的,只能稱之為阿姨大媽。
至於跳舞,她功底當然是有的,但畢竟當中耽擱了幾年,身段骨頭已不如新鮮似春筍般的的美少女們靈活,每天練舞練到幾乎要癱瘓,卻仍舊被教舞蹈的老師看著眼睛不點名批評:“有些團員,如果我編的舞你跳不來,那麼,就趁早退團回家,拖下去,自己受罪不說,你還會拖累其他成員,也叫我的工作難做。”
這種話,三天兩頭就會被說上一說。而且大家都知道這話是說她,所以都不敢看她,低著頭,默默代她尷尬。
那時候,她倔勁兒上來,也出於害怕被踢出團的恐懼和不甘,每天就第一個進排練廳,最晚一個離開。編舞老師經常和她們這些女孩子說,在韓國,出道前的藝人在身為練習生時,會被老師要求每天練舞的汗水擠滿半桶時才可離開。她雖然沒拼到那個程度,但也是日練夜練,每天最早一個來,最晚一個走。花了半年時間,終於追趕上大部隊。那段日子,如今想起來,根本不是人過的,但她不還是熬了過來?
現在,她雖然不至於逆襲到成為編舞老師的寵兒的地步,但老師的笑臉卻也能三五不時地看到了,那些傷人自尊的話,更是一次都沒聽到過了。她是誰?在她連頭髮稍兒上都掛滿了野心的金愛娣面前,在經歷過那段非人的日子以及編舞老師們那樣的對待後,諸如戴蒙的那些幼稚言語和舉動,不過是浮雲,屁都不是。
因為戴蒙那一番關於枕頭營業的話,一堆團員停止嘰嘰喳喳,齊齊將目光對準這兩個昔日好友,現今的對頭身上。
團長戴蒙這個女孩嘛,性格外向,擅長交際,加上容貌不俗,嗓音尚可,最主要家裡有錢,是從小就立志把她往這條路上培養的,因此剛入團沒多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百年難得一見之美少女的消息就滿天飛。
別人笑話歸笑話,但人家一家心理素質好,無所謂,只要能獲得關注就行,所以在團里還是最先出頭。
而百年美少女戴蒙在團里出頭之後,並沒有忘記好姐妹,不論何時何地都拉著愛娣,不忘幫她一把。標準百合向的單曲也出過一首,名字就叫《我親愛的你》,兩個人錄這支單曲時的曖昧表現,收穫了一波CP粉絲,二壕哥他們甚至眾籌了一筆資金,給兩個人出了一本真人CP漫畫。那會兒,她們也總以老婆老公相稱。總之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好到沒話說。
老團員們對她們之間的矛盾一清二楚,新團員們則納悶:明明網上都說身為同期生的團長和愛娣姐妹情深,曾在一間宿舍里住了好久的,不論生活還是演出,兩個人都愛黏在一起;MV也拍過那種嘴對嘴臉對臉的,看起來曖昧且深情。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轉眼就變成這副德性,狗血撕起胯來了?
商場的開業典禮結束,團員們和各自的應援會會員們握手,合照,拜託他們今後繼續支持自己,終於把宅男們哄得意亂神迷心滿意足後,換下演出服,頂著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到商場門口等候接她們回宿舍的大巴。
戴蒙作為團長,時刻不忘自己的職責,跟母雞護小雞一樣看看管著手底下的一群女孩子,一邊不厭其煩地叮囑她們明天的通告以及集合時間和地點。到門口,愛娣眼睛不看戴蒙,說聲我走了,才要轉身,就見戴蒙一臉不爽,衝著她,慢條斯理髮問:“喂,金愛娣,你去哪裡?”
愛娣乾爹過生日,她媽從幾天前就開始給她叨叨,要她無論如何不能忘記今天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所以她得回去給乾爹唱生日歌,當然也早早就跟團里請好了假,晚上工作結束直接走,不回宿舍。戴蒙知道這事,這時卻故意追著她問。
愛娣充耳不聞,冷笑著轉身就走。
二壕哥作為資深飯頭,對團里的那點破事一清二楚,心疼愛豆的艱難,當下和手下一群新飯老飯們商量:“到年底之前,我們再籌集一筆資金,爭取把印有愛娣頭像的燈箱GG打到地鐵站去!”
宅男們紛紛豎拳頭表決心:“嗷——”
接女孩子們回集體宿舍的大巴來了,愛娣也徑直往商場一旁的計程車候車點去了。二壕哥率領的宅男軍團中的一個新飯心痒痒,扭頭悄悄離開隊伍,想悄悄跟到愛娣後面去。才邁開腿,沒走兩步,就被二壕哥拉住。二壕哥從剛才開始就把他的動靜都看在眼裡。
拉住這個新加入的宅男,二壕哥冷著臉警告他說:“懂不懂規矩?在我們這裡,應援就是應援,看演出就看演出,除了握手,私下裡不可以與愛豆有任何形式的接觸,玩跟蹤?是不是不想在飯圈混了!”
到計程車等候點之前,經過一個麥當勞冰淇淋站時,愛娣已經走過去了,又退後兩步回來,從斜挎的小包里取出手機。店員忙向她推銷:“今天有新品,要試試看嗎?第二個半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