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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越一巴掌甩向江遠淮的臉,氣勢之強讓他想到武林絕學“寒冰掌”。
“不能怪我啊,人在寒冷時總會無意識地探求溫暖的東西嘛,”江遠淮努力解釋。
陳越看也不看他一眼,對張小菲吩咐,“回國。”
於是,從踏上美國土地算起,本次出差共計用時:江遠淮、陳越,十四小時四十二分鐘,張小菲,零小時五十三。
國過後,陳越每天一到公司就窩在總裁辦公室里不門。而一門心思想要走小姨子路線的江遠淮則天天拍打著總裁室的門大聲賠罪。
年輕的女孩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張特助的一手消息,這兩個人關係不簡單呢。”
“難怪偏偏挑了他跟去出國呢。不過好象吵架了?”
“床頭吵架床尾和……”
江遠淮繼續砸著門,“對不起,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非禮你啊~~~~~~不是我亂吃豆腐啊~~~~`開門啊~~~~”
屋裡一本厚厚的字典飛到磨砂玻璃的隔斷上。
小江同志,你怎麼就屢教不改,專揀敏感詞彙說啊。
非禮,吃豆腐,大有同人女傾向的各位MM們將著兩個字聽得清清楚楚,更加斷定了謠言的真實性。
江遠淮乾脆改砸門為撓門,弄出讓人牙酸的噪音。
忍無可忍的陳越終於探出頭來,衝著肇事者說:“你,去門口站崗。”
順便白了張小菲一記衛生眼,又縮了回去。
張小菲用鼻子尖指了指陳總,“害什麼啊。”
江遠淮傻了一下旋既又笑了,陳越,你是我邁向幸福的踏板啊,我要先攻陷你再進攻陳然,怎能就這樣輕易認輸?為了陳然,為了我未來的兒子,我忍了。
從容大度的搬離了現在的辦公桌,調到保衛科,江遠淮遠遠的似乎聽見幾個女聲在討論。
“看,他還真的愛咱們陳總呢。”
“可不,要不是這樣,好歹是個主任啊,讓他當保安,肯才怪呢。”
“愛呀,真偉大呀。”
“……”
江遠淮的臉上爬滿了黑色的筆道。
這些女人,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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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啊,吹著小風,江遠淮有點愜意。
到門口當保安已經三天了,他這才發現原來有點瞧不起的職業其實也挺不錯的,又可以閒望風景,又可以直接享受大自然的撫慰,雖然尾氣重了點,紫外線強了點。
他江遠淮現在是手握電棍上崗,規章制度全忘,溜號程度直逼當年磨洋工的包身工。
不過沒人管他,為什麼?不敢。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他與老總的關係“非同尋常”,大家只當他是落難的王爺,倒霉的王子,總有一天會蒙君召喚,重返京都,到時候枕邊風一吹……,呵呵~~~~誰都不肯拿自己的大好前程開玩笑。
而江遠淮原來的頂頭上司王經理更是有事沒事拿著茶水毛巾的跑到樓下來和給他消暑。
看著他那不及自己肩膀高的乾癟小老頭,江遠淮一口茶水下去沒含好,差點沒噴到他光潔一塵不染的頭頂上。
怎麼最近越來越覺得他噁心呢?
“江遠淮”,一聲嬌柔嫵媚的中國話聽在江遠淮的耳中,那是讓他夢寐以求的聲音。
一抬頭,江遠淮在烈曰和驕陽下看見了自己心中的女神,立刻就象駱駝祥子遠遠的看見清澈冰涼的井水一樣渾身一股子的衝動,巴不得立刻撲上前去。
“陳然,”雖然心裡有點發慌,下巴有點發僵,但還是故做鎮定,很男子漢的清楚吐出了這兩個字。
陳然裊裊婷婷晃晃悠悠的走到江遠淮的面前,不是陳然走路不穩,而是江遠淮他醉臥雲中月了。
那美人就在離他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發現江遠淮也在看她,又立刻含羞的低下頭。
難道有戲?江遠淮的心跳漏了一拍,整個人好象踩在了雲中一樣飄飄悠悠,呼吸明顯開始變粗,大有心臟病發作的嫌疑。
陳然輕啟朱唇,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喜歡你……”
看過影視作品中調戲民女的流氓那得意忘形的形象嗎?現在江遠淮就正在被這種原始的衝動所支配,心跳過速,想入非非是內因,雙眼發直,口角流涎是症狀。
敢情是兩情相悅啊,江遠淮長吐了一口氣,滾你媽的死陳越,什么小姨子路線老子不走了,看我現在就抱得美人歸,哇哈哈~~~未了在心裡大笑三聲,好似中國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般的輕鬆暢快。
“……可是……既然你喜歡我哥,那……我也沒辦法了,我決定退出,啊……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懂,我不會介意你和我哥是同性,只要你對我哥好,啊?你說不是?我明白,畢竟這種事想讓大家都接受挺困難的,可是,我會努力幫助你們的,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呦,時間不必早了,我去上課,再見大嫂,不用送。”
分毫不給江遠淮辯解的機會,陳然充分發揮了新新女生伶牙俐齒口若懸河的特性,又一陣風似的離開,留下一個石化在原地的江遠淮。高高捧在雲端又被重重摔在地上,落差讓江遠淮摔的生疼。
樓風吹亂了江遠淮的頭髮,也吹碎了他的心。
看著陳然遠去的背影,好象她的離去帶走了他身上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失落感讓他的心空蕩蕩的。他突然想起一句詩:“她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揮了揮衣袖,連一片雲彩都不放過,”也不知道自己記的對不對。
江遠淮登時沒了知覺。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被抬到了室內,盯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數數,開口問身邊關切注視他的同事們,“北京申奧成功了沒?”
“成功了,就等08年了。”
“啊,咱們的太空人上天沒?”
“上了,人都回來半年了。”
“好啊,那拉登抓著沒?”
“應該還沒。”
“你去安排個人,專事專辦。”
“……那個,……小張,你給112掛個電話,說救護車不用來了,咱直接送他去江北精神病院……”
虧著沒人知道開往精神病院的路,江遠淮逃過了成為精神病患的厄運,休息了兩個小時,就又毅然上崗了。
江遠淮充分體會到謠言的可怕在兩天之後,公司里的人對他那次暈倒的原因解釋為陳然不滿哥哥和同性戀人的交往跑來指責,結果心思細膩的江遠淮不堪重負。明明是自己挨甩,卻硬生生被傳成了與羅朱梁祝有得拼的纏綿悱惻波瀾起伏曠古深情的危險之戀,人們都等著他們兩個衝破阻撓打破束縛無視一切成規陋習幸福的走到一起,但是他們卻沒想到這兩對可沒什麼好下場。知道真相的陳越更是一見江遠淮就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的脖子,也就別提什麼出面澄清謠言了。
吃過午飯,江遠淮蹲在門口啃從飯堂順出來的苞米,緬懷著他短暫的愛情。
苞米是江遠淮最喜歡的食物之一,咬牙切齒的一粒粒把苞米仁從棒子上啃下來,有一種很過癮的感覺,法律不許殺人,意殺總行吧。
我咬死你個陳越,遇見你沒好事……江遠淮明顯將每個苞米粒都當成了陳越,只想把他咬爛嚼碎吞下肚子再排泄出體外,一直到蹲在地上的他看到眼前停了一雙高跟鞋。
順著那個人的腿往上看,江遠淮手中的苞米掉到了地上,美~~~美人啊~~~~~好似仙女下凡,又似聖母再生,一身的光輝晃得江遠淮頭昏目眩。
做門衛就這點好啊,什麼樣的美女你都漏不掉。
“我找陳越,”仙女說。
“我帶你去,”江遠淮自告奮勇充當護花使者。
一路開道,清走閒雜人等,只差黃土鋪路清水撒道。
殷勤的將美女請到總裁辦公室,陳越已經倚在門前吊著眼睛瞥著自己,突然想起自己好象發過什麼不近女色的誓,不禁心中一驚,拜託,是你妹甩我,幹嗎還要我三貞九烈啊。又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果然看見有人嘟囔著“陳總吃醋了”的口型。
“杜皓,什麼風能把你給吹來啊?”
美人仙女杜皓從皮包里拿出一張精美的卡片,遞給陳越,“下周我結婚,希望你能來。”
“啊,恭喜,恭喜。”
陳越說著恭維話,杜皓說著客套話,說完了,杜皓就轉身走了。
還盯著妖嬈身段出神的江遠淮感到身後一陣冰冷,陳越把牙齒磨的吱吱作響,手中的結婚請柬化做粉塵,“好色之徒,小然早該甩了你,你……從今天起,去停車場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