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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失在了貓耳山里,一如他計劃的那樣。
半個月後,小深順利出院,她的父母至始至終沒有尋來。
小深的事情上了報,出院那日,一對夫婦前來看望小深,說是願意和她父母談談,收養她。容晟動用家裡的資源,調查了這對夫婦的背景,知曉他們的確是良善之人,因此把他們的信息告知了小深。
小深答應了下來。
她的世界一點聲音也沒有了,看起來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但那對夫婦對她極好,漸漸地,她的眼中有了一絲光亮。
她不再尋求一座貓耳山,而是安定了下來。
往後多年,她每年都要來一次遼源,想看看她的溫柔的哥哥是否從貓耳山回來了。
***
小深離開麗城那天,君真特意前去送她,回來後沉默許久。容晟一直陪著她,等待著她再次展露笑顏。
節日高峰期過後的第一次員工會議上,容晟提出將華園客棧的全部收益的20%用來設立特殊救助基金,救助一些特殊群體,比如性別認知障礙者、聾啞人、雙性人……
這項提議在輾轉兩個月後才得到落實,容晟代表華園客棧正式安排新聞發布會,將這一舉措推送到全國觀眾面前,舉國震驚。
有人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好在他們也不需要太多人理解,只要自己覺得好就行。
當這項基金成功救助了第一位雙性人,為這名雙性人提供了手術費用,得知這件事的君真終於展露出了笑顏。
君真希望所有尋求貓耳山的人們都在踏進貓耳山之前,被人溫柔地阻攔。當時她沒有做到,往後,她不希望再後悔。
end
第42章 後續*戒指
女孩頭也不回地跑走, 跑過一望無際的青綠的草地,腳邊綻放著乳白色的小花, 她朝遠處奔去,腳下滲出血, 沾染到腳邊的小白花,血色如水一般蔓延,蔓延……蔓延至整片綠色草地。
滿天的紅觸目驚心,刺痛人眼。
君真猛然驚醒,雙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劇烈喘息。
一雙手輕輕拍打在她肩上,嗓音染上夜的暗沉:“別怕, 是夢。”
習慣於接受這個男人的安撫,她漸漸緩和,翻轉身體, 一邊抱住男人的腰一邊將頭順服地鐵道男人的脖頸處。
“容晟……”
“嗯?”
“幸好有你在。”
男人聽了這話,只是將吻落在她發頂, 並不見縫插針強調自己的存在。
他的陪伴一直都是沉默不張揚的樣子。
此時已經是君真親眼目睹小深出事後的第十個夜晚了, 小深得到救治後身體逐漸癒合, 可對於目睹了那一切的君真來說,留在她心靈上的傷口仍在潰爛之中。
君真在小深醒來後從那個孩子的筆下了解到了她的遭遇,並不具體, 但依然心驚。
她大概了解了為什麼這個孩子執著於一座貓耳山,心痛的同時想起了徐斌。
同樣執著於一座貓耳山的徐斌最終沒有被尋回,他的執著和小深一樣, 那麼他身上的故事是否也像小深一樣令人惋惜呢?
君真回想自己的一生,她出生在和睦幸福的家庭里,周邊的朋友都很和氣,也遇到了令人羨慕的戀人,先前她並不覺得自己如何幸運,現在對比看來,她是多麼受上天寵愛啊。
必須得做點什麼回饋這個世界,君真心裡這麼想著,親吻在男人的下巴,說:“睡覺了,晚安。”
不能一味沉浸在傷痛中,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干點事。
第二天醒來去上班前,君真照常拐去警局詢問了一下搜山進展,得到一成不變的回覆之後,君真悵然若失。
警方的搜索力度逐日減低,原因是進入貓耳山已經超過十天的徐斌可以說是生還機率渺茫了,對於這個警方的行動,君真沒有提出反對的話語,因為在她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接受現實,她失去徐斌了。
走出警局,進入停在街角的黑色輝騰,君真沉沉坐在副駕駛位上,接過容晟遞過來的擰開的礦泉水瓶。
她小小喝了一口,將蓋子擰上,說:“明天我不再來了。”
容晟眸光微動,道:“嗯。”
君真扭頭看一眼警局的大門,說:“我很後悔沒有阻止徐斌,但徐斌和小深不一樣,他是成年人了,雖然最終還是選擇了令人惋惜的道路,可那畢竟是作為成熟個體他的選擇,我不應該強行把過多的責任都攬在我身上……我可以這麼想嗎?”
容晟探身過來替她系好安全帶,完了之後又替她拂了拂頭髮,說:“我知道我你會想明白這一點。”
與容晟對視上,她長嘆一口氣:“我困在怪圈裡太久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雖然是戀人,但戀人的付出也不是不需要回報的,需要的時候,就得好好傳達出感謝來。
容晟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接下了她的感謝,而後將車發動,離開了警局。
就如君真所說,之後的日子她沒有再去警局,只是偶爾看著進出客棧的遊客,她會想起那個溫柔的客人,失神片刻。
貓耳山可還好?
再見了,徐斌。
小深出院,好心的夫婦上門求收養,小深跟隨那對夫婦回家,離開了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