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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卻在這時尖叫一聲,我們轉頭一看,她正看著我們,原來是發現目標了。
不知道林若是如何突出重圍的,所有動作都只發生在五秒鐘以內,她一邊向我衝來,一邊從隨身的紙口袋裡拿出一個樂扣的瓶子,裡面居然裝著紅酒。
在那些液體向我潑來的剎那,我只顧著捂臉,但還留了一道指fèng。
我看到我媽不知何時追上了林若的速度,用她的背脊擋住了所有攻勢,我只來得及尖叫,根本沒發現本來抓著我的Miumiu,也在這時奔向鄰近的飯桌,搶過一個客人手裡的一杯酒,潑回給林若。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瞬間,一向愛穿白色的林若又一次被血染江河了。
全場亮起了鎂光燈,而我,只是摟著我媽,眼淚又要下來了。
最後,現場是怎麼恢復平靜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陪我媽換完衣服出來以後,已經不見張力和林若的影子,大家都在對我們鼓掌歡迎。
我還記得不知是在什麼報紙上看到的一條新聞,孩子被一輛轎車壓在車下,當媽的不知從哪湧來的力量,竟然憑一己之力抬起了車頭。
當時,我就被感動了。
而這一刻,我腦子裡再沒有我爸,只有我媽,和她一起上台,站在黎先生一家三口的身邊,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彆扭。
至於我爸,管他是不是老來得子,我們都當他死了。
洞房的那天晚上,黎先生對我約法三章。
一、不再回我為了張力租的那個小房子裡,也不能再提起張力和林若,還有和睦。
二、要愛他一輩子。
三、要向孝順我媽一樣孝順他爸、他媽。
為了公平起見,我也讓他對我約法三章。
一、如果他先提起張力和林若,或者和睦,我也有權提起,所以請他永遠不要提醒我。
二、要愛我一輩子,我也會回報所有的愛。
三、要向孝順他爸媽那樣的雙倍孝順我媽,因為我沒有爸爸,我媽理應得到雙倍的。
又過了三天,我們一起去了民政局辦理登記手續。
我們是第一號,很順利,拿著證,手拉著手走了出來,卻不想正撞見兩張大黑臉。
又是張力和林若。
真不是我們想提起他們,實在是他們沒完沒了的搶鏡頭。
張力看著我手上的證,一臉後悔,林若看著黎先生手上的證,一臉淚痕。
一個對我說:“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那樣對你。”
一個對他說:“對不起,我當初太任性了。”
聽說,他們是來辦離婚的。
我和黎先生回家以後,正看到他爸拿著一個蒙著布的板子站在門口。
拿回家一看,是一塊匾,上面是他爸親筆題的字:難得糊塗。
我一下子愣住了,腦子嗡嗡的,不知道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對黎先生說的。
他爸臨走前,對我說:“若若啊,男人在外工作,有時候難免應酬,或是一時沒承受住誘惑,要是大毛以後走錯了路,你一定要好好幫他,別放棄他,要是他讓你受委屈了,你就來找爸,爸給你做主。”
我一把握住他爸的手,紅了眼眶,心想著,女人只要嫁得好,就能找到第二個爸和媽。
結完了婚,辦完了事,洞完了房,領完了證,又過了幾天,黎先生上班去了。
我在家閒著沒事研究他媽給我的菜譜、湯譜,勉勉強強能做出幾道。
我媽來電話說,要是我們吃的不好,就回家吃一頓,她給我們做好吃的。
他媽也來電話說,如果我自己鑽研不透,就回家問她,她保准把我教會了。
我哪邊都沒回去,生怕另一邊多想。
哪知,他爸、他媽倒找上了門。他媽一邊在廚房教我做菜,一邊跟我念叨她兒子瘦了,做老婆的可不能含糊。
吃飯的時候,他媽又叫我爭點氣,早點懷上。
他爸卻說:“這個急不得,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計劃。”
他媽一瞪眼,說:“你不想當爺爺啊!”
他爸說:“當爺爺之日,就是當孫子之時啊。”
他們走後,我媽也來了,見了一桌子狼籍,埋怨道:“咱家的活兒,我都不捨得讓你干,這倒好,你婆家的給你找活兒來了。”
我媽幫我一起收拾屋子,她臨走前才有空喝一口水。
我暗嘆,當老婆之日,就是當奶媽之時啊。
晚上,黎先生回來了,先喝了兩大碗魚湯,又來沙發上和我膩歪。
我聞著魚湯味,總覺得他就是那偷了腥的貓。
我捧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沒看出瘦了,說:“一邊去,先洗澡,我這剛看了會兒廣告,就演了幾分鐘電視劇,現在你還來搗亂,沒法看了。”
他問我為什麼看廣告,我說我想進廣告公司上班。
他說:“你還打算上班?”
我說:“難道你還讓我當一輩子家庭主婦?”
他說:“我掙錢,錢你花,你還占便宜了,多少人都盼著呢!”
我說:“盼著什麼?盼著您花錢,請我給您幹活兒?算了吧,我得找個工作,不能和社會脫節!”
他沒說話,走開了。
那天晚上,他一直偷窺我,偷窺我看電視,偷窺我收拾床鋪,偷窺我美容護膚,臨睡前躺在床上,還偷窺我閉上眼睛的摸樣。
我急了,睜開眼一瞪,叫他有話就說,別老用眼神殺我。
他湊進了我的被窩裡,又被我踹了出去。
他一急,一手把我拉進他的被窩裡,說:“老婆,我們公司有個職位挺不錯,待遇好,薪水高,要是你嫌少,我再和人事部商量商量。”
我問:“你們公司允許夫妻共事麼?”
他說:“這咱得保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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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男+女=偷02...
我一向覺得黎先生說話有理,以前是因為他是黎鵬,我喜歡的人,現在還是因為他是黎鵬,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有人問我希望一輩子裡經歷幾個男人、幾段婚姻。我會說,一個,還是一個,只要一個。因為“一”是個最幸運的數字,它什麼都是第一個,它有優先權,全世界人民都挺它,它簡直唯我獨尊了。
嫁給黎先生以後,他就是我心目中的“一”,所以他說“這咱得保密”後,我也覺得我們該保密。
我問:“那如果你的朋友或是我的朋友,或是咱爸咱媽,或是咱爸咱媽的朋友們拆穿了咱們怎麼辦?”
他說:“不會的,這種機會很小。”
我說:“總有個萬一的,到時候怎麼辦?”
他說:“不會的,他們都不是同行。”
我說:“也是,他們大多數都是男人,不穿內衣,我媽和你媽也不穿這個牌子的。”
他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你媽穿的是傳統款的,我看得出來,我媽穿的也是傳統款的,我看得多了。即使她們穿著外衣,也瞞不過我的法眼。”
他說:“你真是天生做這行的料。”
我沒理會他是不是在諷刺我,說:“那是不是以後我就要穿咱們公司的牌子了?”
他不語,我又說:“所有公司女同事穿的都一樣,我豈不是沒有神秘感了?如果我偷穿別的牌子,會不會被突擊檢查,再把內衣沒收?”
他還是不語,我已經了無睡意了,又說:“不過我要是有免費的內衣穿,也能省下一筆開銷,這年頭,一套內衣也要賣好幾百塊。”
他終於說話了:“你沒脫內衣?”
我拿開他的手,說:“我忘了。”
他又伸了回來,說:“我幫你。”
我堅決不讓他幫,我希望獨立完成,他偏要耍熱心,並有心的將這種熱心演變為耍流氓。
糾纏之間,我們又進行了一番口頭交流。
他說:“你老了以後不會也穿傳統型的吧?”
我不語,用眼神殺死他。
他連忙關上燈,在黑暗裡摸索,說:“不管你穿什麼,你都是我老婆。”
我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情人變妻子,心痛變頭痛了?”
他說:“那是,你就是生來最有資格讓我頭疼的女人。”
我樂了,覺得他總能把我設計的陷阱化為甜言蜜語,再說的恰到好處。
隔了一天,我去了“佳慕內衣有限公司”,準備面試市場部策劃。
在公司所在的大廈大廳處等電梯時,我按了所有電梯的下樓鍵,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