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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我又加了一條白絲巾,猶若喪夫的神秘寡婦。
到了火鍋店,我讓店員帶我到非吸菸區落座,然後發簡訊給尤先生。
他姓什麼?這個問題讓我愣神了三秒鐘,我竟然忘記問了。
“58號桌。”
一抬頭,我看到隔著玻璃板坐在斜對面的男人,他真眼熟。
男人側過臉,露出真面目。
那是“大爺”。
我還記得大爺是如何針對我的,全公司的同事都和我一個看法。
但是Miumiu不這麼看,她說:“公司那麼多人,副總誰都不針對,偏偏針對你?沒準他早對你有意思了,想引起你的注意!”
偉大的副總竟然如此幼稚?真是不可思議。
從那時候開始,我也開始針對他,故意拖到最後一秒鐘把他要的文件交給他,讓他明白我不是沒有能力提高效率,而是沒有心情。
可Miumiu又有不同見解,她說大爺對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是和藹可親的,我是例外,因為我是直接受他拆遷的高級助理,他只需要對我嚴格,而我則需要代表他對外嚴格,可我對外過於寬容,難以顯現他副總的威嚴,於是他不悅,對我更加嚴格。
換句話說,我應該狐假虎威,但在我眼裡,他只是是貓。
心裡想著貓,那隻貓就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接著叫來服務員,說了一句話,服務員伸手一指,指向我。
貓大爺順著看到了我,愣住。
我也愣住了,心底甚至浮現這輩子最不好的預感。
貓大爺在我對面坐定。
從他走向我到現在,一共用了五秒鐘,他的面部表情也遞進了五個階段,驚訝、收驚、困惑、恍悟、微笑。
問題是,我還處於第一階段,並且心跳如雷。
貓大爺,或者是尤先生叫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看著我。
他說:“難怪你說你不是若若,也是若若,韋若。”
我說:“原來你女朋友也叫若若。”
他說:“她叫林若。”
我再次驚訝,因為那個曾和我暗戀男生交往過四十八小時的女生,也叫林若。
這也是我討厭她的原因。
貓大爺突然露出一個令人看不懂的笑容,但我莫名的感到心虛和緊張。這樣的笑容他常對我用,就在他的辦公室里。他每一次笑,我都會上一次套,久而久之,我開始害怕他笑。
上一次見到這種笑容,還是辭職前那周的周一。
公司發了盒飯,按照慣例,我拿了一份牛肉飯和一份雞排飯,雞排是給大爺的,牛肉是給我自己的,因為他不吃牛肉飯里的胡蘿蔔。
放下盒飯,我去了洗手間,回來時只見到雞排飯。
我拿著雞排飯去找大爺,可大爺已經在吃牛肉飯了,見到我還質問我為什麼不給他雞排飯。
我說我剛才去洗手間了,想回來再給他送過去,沒想到他先拿了。
大爺冷哼著,告訴我他只見到一盒牛肉飯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懶得和他計較,他卻以浪費食物可恥為由將我留下,將挑在飯盒蓋里的胡蘿蔔遞給我。
我很氣憤,表示不願接受。
他說他知道我不吃雞排飯里的青椒,叫我也同樣挑出來給他,等價交換。
我忍氣吞聲的妥協了,然後見到他對我笑。
結果,第二天和第三天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我忍無可忍的塞給負責買飯的小妹五十塊錢,讓她以後只買魚排飯。
回憶完畢,貓大爺又打開了話題。
他說:“我記得你說你對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動心了,幸好他們分手了。”
我沒說過幸好!我很不幸!我在心裡反駁。
他又說:“你還說他追你追得很勤,你本來看不上他,但是他沒完沒了的追求你,你不能不動心。”
我在桌子底下攥緊拳頭,強烈壓抑自己掀桌狂奔的念頭。
他仍在說:“我確實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就在昨天。”
他拿出一張紅色的請柬,放在我面前,還替我打開,用食指指著上面的字。
“我倆謹訂於**年**月**日假座**飯店**廳舉行婚宴,謹請光臨
——張力、林若上。”
張力?張力!
我瞪著那兩個字,腦子裡浮現一張模糊的臉,大抵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但怎麼排列組合還有待研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新郎是張力!
我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所以當著貓大爺的面,我打給了張力。
張力一點也沒變,依舊不負我望的再一次先聲奪人道:“若若,放手吧,你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你,別再做一些讓大家都為難的事,這樣你也會過得更開心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也很為我著想,讓我很認同。
我說:“我不是來說複合的,我是來說恭喜的,聽說你要結婚了?”
張力驚訝極了,語氣帶著愧疚:“原來你知道了。”
我說:“介意我參加麼?”
張力說:“我只請了十桌,恐怕不夠。”
我說:“我自帶板凳。”
張力說:“若若,你別鬧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
我掛斷了電話,頭一次由我先掛斷,我終於贏了一次。
我看著貓大爺,笑了:“黎總,咱們一起去參加婚宴吧!”
忘了說了,尤先生、貓大爺、黎副總,他們有個共同的名字被登記在戶口本和身份證上——黎鵬。
作者有話要說:
╮(╯▽╰)╭看出來了麼,這是個龍鳳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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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男+女=緣05...
剛開口約他陪我一起圍觀彼此的前男友和前女友的秘密婚禮,我就在腦中畫下一個問號,這個問號是關於稱呼的。
開始,我叫他大爺,辭職後,我叫他尤先生,現在,他不再是我的上司了,我想我理應叫他黎先生,而不是黎總。
黎先生問:“張力就是你先前那個?”
我思考了一下,說:“他是我的前男友,據他所說分手是因為性格不合,但實際上是他劈腿了,劈給你的前女友了。”
黎先生又問:“這樣的男人,你當初怎麼會選擇他?”
他說這話的語氣真奇怪,好像是在暗示是張力先招惹了林若,還有我有眼無珠。
我很氣憤,說:“那你又為什麼會選擇林若?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她那樣的女人?”
他微微挑眉,問我是不是認識林若。
我說:“不認識,不過我喜歡過的一個男生曾經深入的認識過她。”
我刻意強調“深入”二字,並且肯定以男人們豐富的想像力是可以意會的。
黎先生的眉毛跳得更高,他似乎悟了。
我也發現他很會挑眉。
黎先生沉思了一下,再說話時還是圍繞著張力,不過他用了一種迂迴的問法。
他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他交往的故事?當初是怎麼開始的?”
聽到這話,我很失落,我以為他是想對張力知己知彼,再殺進婚禮現場搶走新娘。
這個橋段是很浪漫的,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在自己走進禮堂的剎那,同時湧進三個以上的男人下跪求我不要嫁。所以,我更加討厭林若了。
我喝了口水,決定把我和張力交往的故事巨細無遺的講給他,因為我希望會看到一場好戲。
我告訴他,張力有張很會說話的嘴,時常油嘴滑舌的誇我的廚藝好,身材好,性格好,脾氣好,總之在他眼裡我什麼都好,我很滿足。
黎先生插嘴道:“他在說謊,你聽不出來麼?”
我剜了他一眼:“女人是需要被蒙蔽的,你從來不夸林若麼?”
他沉默,我繼續講。
我說,張力的嗓子也很好,唱歌就像張信哲。
很多女人聽張信哲的情歌是不能自控的,我們會流淚,會對號入座的想起往事,會找人訴說,甚至會藉機喝個酩酊大醉。
可惜,我身邊沒有張信哲,但我有張力。
我身邊的一些朋友也發現了這點,她們都是女人。
張力開始出現在我這些女性朋友們家裡,出出入入,他俘獲了一個又一個,還把這個秘密隱藏得很好。
黎先生問:“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說:“我很早就發現了,不過我想掙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證據。”
直到我到剛辭職的這家公司上班,我認識了Miumiu,Miumiu認識了張力,張力又有了新目標,準備把Miumiu也俘獲了。
但是張力忽略了一點,他不知道Miumiu的男朋友是開KTV的,就是張力常去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