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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術》作者:余姍姍
文案:
夫有夫綱,妻有妻術。
真正聰明的女人是“老婆的身份,小三的命”。
【
1、男+女=緣01...
我這輩子只做過兩件明智的事,儘管所有人,包括說話最婉轉的二大爺也說我做錯了。
第一件事,是我愛上了黎鵬。
第二件事,是我嫁給了黎鵬。
這要從三個月前的某一天半夜說起,那天是張力向我提出分手的一星期紀念日,我接到了一封陌生簡訊。
“我錯了,別提分手。”
這話似乎透著隱忍和悔不當初,但很不像是張力的做派。
我撫著額頭一陣琢磨,始終得不出所以然,只好打電話給他,本著將會聽到一番哀求的念頭洗耳恭聽,沒想到他接起電話卻這麼對我說:“我說過了你不要再纏著我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們還要睡!”
我們?誰是我們?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個事實,合著我倆分手並不是因為他所說的“我媽不喜歡你”這類原因,只是因為他床上躺著另一個女人,社會上管這個叫狐狸精或者第三者,而我則要稱她為“救世主”。
感謝救世主,讓我擺脫了張力,這個買塊兒豆腐也要砍價砍十幾分鐘的極品。但我一向有容乃大,所以始終沒先提出“分手”二字,直到一周前被他先一步開口,我才得以解脫。
由此可見,張力也對我很不滿意,交往三個月,我倆首次達成共識,可惜沒能舉杯慶祝。
道歉簡訊最終被我遺忘在腦後,我帶著對張力枕邊人的感謝詞美滋滋入睡。
第二天晚上,同一時間,我又接到一封簡訊:“我很後悔以前那樣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後悔”在我看來是種美德,“知錯能改”就更是傳統美德,尤其是表現在男人身上,但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張力。
也許,這封簡訊是給上一個機主的。
我對這個要我再給他一次機會的男人產生了好奇心,卻僅僅是殘花一線,因為電腦屏幕上正巧彈出一封郵件,署名“大爺”。
“大爺”是我現任的公司副總,人如其名,無論是說話、走路、做事,還是沒事找事,都很有大爺的風範。
打開郵件一看,我被噩耗砸個整著:“你昨天交的報表全都錯了,重做,明早放我桌上。”
明早?是多早?
大爺出沒公司的時間不定,有時候三天不見人影,有時候臨下班才趕來布置任務,有時候一大清早就坐在辦公室擺臭臉,和眾多小私企的老闆們一樣,神出鬼沒,吃人為樂。
而像我這樣的打工族,也只好以被吃為樂。
我認命的打開Excel,準備通宵奮戰,但很快的,我的表情就僵住了,因為這份數據原本里充滿了亂碼。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重做報表卻沒有原本里的基礎數據做為參考,顯然不可能完成。
我看了看時間,決定回郵件給大爺坦承一切。
我說:“原本數據出現了不可挽救的問題,我能否遲一天交給您?”
大爺很快對我的懇求做出決策:“既然報表全是錯的,還留著那些數據做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你重做。”
我被他繞懵了,突然意識到我們的溝通是如此困難。
我說:“是這樣的副總,沒有原本數據,我連錯的報表也做不出來,對的也一樣。”
大爺說:“所以才叫你重做,明早給我。”
結果,我沒能在第二天一早上交報表,大爺將我叫進辦公室訓了一個鐘頭,在這段時間裡,我忘記了他的大部分對白,只記得如下幾句。
“不要以為公司沒了你就不行,也不要把自己的功勞無限放大。”
“你工作是很努力,但盲目的努力只會有反效果。”
“我總聽同事們誇你,可這一次,你叫我很失望。”
“現在,出去,重做,明早給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滾出副總辦公室,抓住遇到的第一個同事Miumiu說道:“他說叫我明早給他,那為什麼昨晚半夜叫我今早給他?我看他是不著急。”
“嗯,我看他是在玩針對,針對你。”Miumiu指著我,又拍拍我的肩。
Miumiu是我在這家公司最好的朋友,我們有共同的嗜好和品味,習慣了結伴偷懶和調侃,但我們的人緣相差很多。除了“大爺”,公司里的大部分員工都很喜歡我,他們說我脾氣好。但Miumiu卻說:“換句話說,你就是好欺負唄。”
Miumiu喜歡拌嘴,所以大部分同事都不喜歡她,但是“大爺”和幾個主管喜歡,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差異。
我總勸她要和同事們搞好關係,因為誰也不知道誰會突然扶搖直上,如果是朋友,那就沾了光,萬一是敵人,就要小心芒刺在背。
她也總勸我:“你和同事關係好有什麼用,給你升值、加工資的可是老闆。”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話句句在理,尤其是今天。
那天晚上,我在公司通宵加班,為了那份報表,而手機就像是被上了發條,和昨天同一時間想起了鈴聲。
“我保證再也不突然消失了,前幾次是我的錯,你別學我。”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封簡訊,我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原來他是一個喜歡玩失蹤的男人,而他的女朋友更狠,連手機號都換了。
我滑開手機蓋,打下一句話:“我不是那個‘你’。”
但我沒有發出去。
我的拇指在按鍵上挪動著,最後還是點了刪除鍵。因為我是個善良的人,更知道若是揭穿這個事實,他一定會很失望。而我也沒準備安慰一個陌生人。
於是,我放下了手機,眯著眼開始在腦中勾勒對方的樣子,結果只浮現一張空白的臉,讓我不好意思給他畫上五官。
我怕一旦美化了對方,會加深自己的期望。
第四天上午,我又被大爺叫進了辦公室,展開了為期半小時的品頭論足。
“還是錯漏百出,你來公司這麼久,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是商人,公司僱傭員工都希望物有所值,更希望員工不要對工作質量打折扣。”
“你們部門的張經理一直在跟我推薦你,可現在看來你根本不能勝任。”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重做一份給我,這是最後一次。”
走出副總辦公室,我直接敲響了張經理的辦公室門。
張經理還是老樣子,忙的連頭髮都來不及梳,眼睛掛在鼻樑上,見我進來,抽空看了我一眼,啞聲道:“坐。”
“張經理,我想請幾天假。”
“這個時候你不能請假,前陣子公司走了不少人,副總想提拔一批新的,你就是其中一個。”
提拔新的?提拔的同時順便貶低我?
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切。
我說:“那會加工資麼?”
張經理停下筆,吸了口氣,擺出一副準備苦口婆心勸我顧全大局的樣子。
“小韋,公司今年的業績不太好,短時間內可能加不了工資。這是會計部告訴我的,你先別說出去,看看再說。”
原來,大爺說我對工作質量打折扣是假,要用折價提拔我是真。
難怪Miumiu總說:“要是你對老闆沒用,他決不會花時間在你身上。”可我第一次因有用而被壓榨剩餘價值,卻不能等價交換。
那天晚上,我打了一封辭職信,並給自己找了一個辭職理由:如果老闆只看得到我的缺陷,那麼即使我做足一百分也是無用功。
辭職信打好後,我抬頭看了看表,又到那個時間了,手機卻沒有響。
我承認我很失望,並且怨恨那個陌生人對女朋友的誠意,還有他既然已經打擾了我,又怎麼能半途而廢不繼續下去?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第五天,我向張經理上交了辭職信,沒有上交報表,我把最後一次機會原封不動的還給“大爺”。
Miumiu得知消息後立刻殺到我的座位旁,揪住我的袖子叫我給她一個解釋。
我眨眨眼,道:“作為一個女人,我很喜歡買打折品,可我不喜歡被人打折買入。”
Miumiu露出恍然的神色:“當老闆的當然都希望花一塊錢買到價值十塊錢的東西了,你去別家公司也一樣被壓榨。”
“對啊,你說得對。可我還有權利選擇被誰壓榨。”
我拍了拍Miumiu的肩膀,“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有點倦怠了,我需要休息充電,然後再考慮繼續壓榨。”